如此坚持着想让十四爷替了四爷,一时间竟是让人摸不清德妃到底是疼十四爷还是恨十四爷入骨了。
诸位大人们想着,估摸着是恨吧,若是不恨,那怎得三番两次在新帝跟前儿提及要十四爷登上皇位的事儿?
这般一来,即便德妃娘娘的心愿没成,新帝心中也不会惦记着十四爷的好,怕不是直想着让十四爷战死沙场了才爽快。
反正西藏离京城甚远,新帝只吩咐一句就能悄悄的取了十四爷的命,德妃便是想查都查不出的,即便真叫人怀疑了去,新帝只管一招手,下头有的是想顶罪的人呢。
德妃能屡屡这般胡闹,无非还是仗着自个儿是四爷的额娘罢了,倚老卖老,强扯着孝道当护身符呢,且等着四爷耐心告罄了,还管他什么孝不孝的,想来德妃便也离病逝不远了。
说来德妃真真是糊涂的不能再糊涂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儿子小儿子也都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哪个儿子当皇帝不好,偏要贬一个捧一个。
虽是这当父母的一般都偏爱这小儿子,可也没有德妃这般偏心的,对四爷,德妃是真真没心。
一众大臣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不过这会子也不好插手人家母子俩的事儿,便一会子低着头斜着眼睛瞧瞧德妃,一会儿又瞧瞧四爷的脸色。
原以为四爷早该恼得压不住自个儿了,谁知道四爷不仅没恼,这会子还莫名红了眼睛,一双眼睛含着悲切,望着撒泼的德妃,莫名叫人心里毛毛的。
且等着德妃发够脾气了,四爷情绪也就酝酿的差不多了,且还未开口,那眼泪便顺着眼角下来了一滴儿,眼睛也通红,面上尽是一派难过。
“额娘!儿子知道皇阿玛走了您日日以泪洗面,恨不得跟皇阿玛一并去了那极乐世界,您也极想十四,日日攥着十四的玉佩不舍得撒手,前儿儿子叫苏培盛瞧您,您还将苏培盛认成了十四呢。”
“且都是儿子不好,儿子没本事,不能为额娘分忧,还请额娘保重些身子,若是您这般骂儿子能心中舒坦着,儿子且日日站在您床头任您骂都使得!”
“儿子只盼着您的身子能快快的好起来,只要您的病能好,儿子便是真将这皇位让给十四弟也毫无怨言!”
这般哭着说罢,四爷还朝德妃拜了下去,且瞧着四爷一脸的悲切和痛哭流涕,若是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德妃娘娘疯了病了的,四爷乃孝子中的孝子啊!
四爷这一招,着实让一众大人心中佩服的紧,现下想来德妃是想闹也不敢闹了,若是再闹岂不直接坐实了自个儿真疯了病了的事儿!
可若是不闹了,不承认自个儿有病,那四爷便也能好好依着规矩来和德妃细细理论了,如此在御前出言不逊,企图谋权篡位,便是不死,也能将人扒层皮下来。
如今且只四爷演戏多没意思,李广地大人和陈延敬大人年纪大了,一向不多会做戏,可张廷玉不然,正是心思活络着呢,巴不得寻了机会让四爷更看重他些,且赶紧的同四爷一并演。
只见张廷玉大人噗通一下儿朝四爷跪了下去,膝盖触底那声响,四爷听着都跟着疼,可张廷玉大人好似浑然不知,只赶忙朝四爷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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