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甜恬担心的就是这个呢,若是因着这事儿叫景顾勒日日恨着,且不说李氏能如何了,这般心里发展对景顾勒是绝对不好的。
倒不是想让小孩儿一味的、无下限的宽容,只是仇恨叫人狭隘、仇恨让人忘却自己,景顾勒年纪还小,若是现下便被仇恨支配了去,怕是这辈子就毁了。
就因着李氏将她的宝贝儿子也搭进去了,李氏还真真不配。
“那你恨你大姐姐和二哥吗?他们是李氏的孩子,你恨李氏也应该恨他们吧?”年甜恬又问了一句,这会子景顾勒倒是有些迟疑了,只是不知道想了什么,到底还是点了头。
年甜恬笑了笑,又问:“对了,你阿玛原还对李氏不错呢,若不是得你阿玛喜欢,李氏如今也不至于和额娘平起平坐,也不至于有这般大的胆子来打我,你是不是也该恨你阿玛的?”
说到这儿了,景顾勒便反应过来了,他原不过是恨李氏一个,怎的说来说去的,还恨起来阿玛了,阿玛是好的,阿玛极关心额娘的,也待他极好呢,不该恨了阿玛的。
景顾勒怎得想的便也怎得说了,年甜恬笑了笑,心说小孩儿还不算傻的,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这会子且慢慢的开解着景顾勒。
“说来着实不该恨了旁人的,李氏的错便是李氏的错了,你现下只是恨她罢了,可你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恨人,一年便是三百六十五天,恨多了难免要迁怒的。”
“到时候若是你大姐姐和二哥想他们额娘了,你便也心中不服,若是你阿玛心软了,你也定对你阿玛不满,可这般一味的恨又能如何呢?”
“反倒是耽误了自个儿了,天天这么恨着,睡也睡不香了,吃也吃不好了,便是连读书,书里的字儿也得变成恨字儿了,你这哪是恨李氏呢,你这是折磨你自个儿呢。”
“用别人的错来折磨自个儿便是最大的蠢了,说来这是额娘和李氏的事儿,且不消你操心的,额娘也恨她,可额娘不能只是在心里想,日日想着她惦记着她可成什么了!”
“你想想什么才最解了恨?李氏她喜虚荣,她目视甚高,想叫府里所有人都对她俯首称臣,不仅仅是要自个儿坐上那高位,还想叫自个儿的孩子压过你们,我且叫她都不如意了,那才叫解恨。”
“她喜欢荣华我便想法子叫她没落,我想高高在上我便叫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头,让人为之唾弃、为之鄙夷,最后被所有人淡忘,你至于恨她的人都记不起她了,再见时心中尽是可怜她了,这才叫恨过呢。”
“你还小,额娘倒也不是想教你恨人的法子,额娘巴不得你这辈子都顺顺当当的,没人针对你,身边儿尽是喜欢的人,可人这辈子哪儿会这般顺风顺水。”
“以后可能让你不开心的事儿还有很多,你可能会难受、会哀怨、会不满、会愤恨、可这都只是暂时的,你可以去感受,但是不可以去沉溺,唯学会抬头先前看,不拘泥于眼下,唯爱自己珍惜自己,以后才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