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就那么光着站在帐子里还真有点儿凉,不过是小擦伤罢了,末了还是侧福晋给儿臣处置的伤口,儿臣都没什么感觉,倒是收了侧福晋一箩筐眼泪。”
四爷坐在旁边儿的矮墩子上,又叫人上了碗儿补汤来,缓缓的搅动着,也慢慢给皇阿玛讲着,面上还带着笑意,着实和外头严肃的样子不同。
康熙爷今儿自受了伤,那眉头都没舒展开过,不过这会子听老四讲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面上倒是不由得露出了些笑意。
因着先前阿碧雅当众闹了一回,康熙爷便也对站出来镇定说话的年侧福晋印象极深,那是个忠贞不二又脾气烈的女子,想来还真能干出来把老四剥个精光的事儿。
“你侧福晋也是个好的,待你一腔的赤忱,朕听魏珠说,侧福晋还有孕了?”
四爷笑着点头,说来皇阿玛难得用赤忱一词来形容女子的。
甭管事后院儿的女人也好,还是皇阿玛后宫女人也好,基本上都是一心只为了自个儿、为了家里的,便是再宠着,也知道女人嘴里的话且都是九分假,难得一分真。
可年甜恬与寻常的不同,用一腔的真诚待人,心里能有一分为了自个儿都是多的,太当得起赤忱一词了。
四爷这会子先替皇阿玛试了汤,静等一刻钟的功夫倒也没耽误说话。
“前儿叫吴太医给瞧了,且都快足两个月的身孕了,算算日子,竟是刚伴驾出来没几天便有了。”
“好在她身子一贯的康健,怀相好,一点儿没害喜,这一路上没吃好歇好的竟也没什么感觉,前一阵子儿臣还带着她骑马玩闹呢,如今想想也是后怕,幸而无事,不然儿臣且内疚着呢。”
康熙爷长舒了一口气,这般和老四说说话,竟让他忽视了腿上的疼痛,这会子且放松着,便稍稍有些困意袭来,只是难得这般放松,康熙爷便也不想这般睡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你侧福晋是个有福的,朕先前还和魏珠闲话呢,说这年氏没指给你的时候,你府里子嗣也不多,立得住的也就只一个格格一个阿哥,年氏有福,也给你带了福气来,且才这两年多的功夫,光是阿哥你便有五个了。”
“还出了个景顾勒这般早慧机灵的孩子,着实给朕添了不少乐趣,这阵子不许人随意多走动了,怕是得闷着那臭小子了,过两日叫他来跟朕说说话也可。”
四爷笑着应下来,有时候觉得自个儿能得了皇阿玛的青眼,还像是沾了景顾勒的光似的,那孩子一贯的古灵精怪又聪明伶俐的紧,着实叫人心生喜欢。
且又闲聊了两句,四爷瞧着皇阿玛的声儿越来越弱,几乎要睡了去,便赶紧的轻唤了一声儿,让皇阿玛将补汤喝了才成。
皇阿玛身子弱,刚刚又吐了一遭,身子且虚着,不好好进补真真不成。
康熙爷病着,难得露出些老小孩儿的样子,明知道自个儿不进补不成,这会子还一个劲儿的闹着不喝,不过倒是不像是对三爷那般抗拒。
四爷如今也摸清了自个儿皇阿玛的脾气了,这时候倒也不是一点儿不愿意,就是嫌补汤不好喝,能拖一会子便是一会子罢了,瞧着和景顾勒倒是路数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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