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用帕子沾着水给年甜恬润了润嘴唇儿,四爷红着眼犹豫着,好一会儿了才试探着说了一句。
“甜恬,你知道的,爷在乎的是你,甭管你给爷生不生孩子,生几个孩子,都不会影响了爷对你的喜欢和在乎,在爷心里,没人能比得过你的。”
“要不,这个孩子咱们不要了,咱们有景顾勒就够,爷天天看着你一日不如一日,爷心里就像是刀割似的,爷不能眼睁睁的瞧着这孩子害了你啊,爷没有什么都成,就是不能没有你。”
且在四爷犹豫着要开口的时候,年甜恬便猜出来四爷想说什么,这话四爷早想说了,前两日便犹犹豫豫的。
她且都看在眼里,可她哪儿舍得,她哪儿接受得了,四爷不说,她便当不知道,且为了自个儿的孩子,她如何难受都使得。
可四爷今儿一说,她算是再撑不住了,这会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的力气也不足以支撑她嚎啕大哭,这会子只能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片刻间,枕头便湿了一片。
“甜恬你别哭,且都是爷不好,你别难受,咱们还会有孩子的,爷不是不喜欢他,就是不忍你这样儿,你瘦得连腕子上的镯子都要带不住了。”
四爷这会子也跟着悄悄抹泪,且都说女子生产时是一只脚跨进了鬼门关,可他如今瞧着,他的小格格这会子半个身子都进去了,再坚持着些,身子太差了便是连打胎的汤药也喝不得了,那就彻底完了。
四爷硬了硬心肠,便是再舍不得这个孩子,再受不得小格格的眼泪,他也得将小格格给说服了,现下真真不是任性的时候,且都要没命了!
“爷都不敢叫景顾勒来瞧你,生怕他担心着,可景顾勒多聪明了,爷便是瞒着他,他也能猜出来,他日日哭呢,要见额娘,要额娘好起来,你忍心为了肚里这个丢了他?你忍心丢下爷?”
年甜恬自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可肚里毕竟是个小生命呢,是她和四爷血脉相连的孩子,她哪儿能立刻就做了决断。
年甜恬虚虚的拉着四爷的手,这会子哭得狠了,她眼前都一个劲儿的发黑,可即便是这般了,年甜恬也尽力对上四爷通红流泪的眼睛,话语间满满虚弱和哀求。
“我不舍得他,就像是不舍得你和景顾勒一样,近日来我什么都吃不下,我也怕没了他,可只要我还难受着,便也心安了,知道这孩子都好,这孩子还在,我这个当额娘的便不能轻易放弃了。”
“胤禛,你让我再试试吧,再给他两日好不好?你看我今天就吃下了两片哈密瓜对不对,咱们的孩子也努力着呢。”
年甜恬虚虚的说着,说完便有些意识不清,四爷看着年甜恬有些失了神彩的眼睛,顿时再忍不住了,一时间抱着他的小格格声泪俱下,再没平日里镇静的样子了。
年甜恬这般说了,他还能有什么应不下?他又怎能不应下。
不过是两日,年甜恬身子还算是能等得起,他便也给得了孩子两日的功夫,现下除了心疼,便只盼着孩子能争气些,别让他额娘一次又一次的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