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带兵时也多次遇着危险,他且都咬着牙撑过来了,可这会子在最亲近的人跟前儿,哪儿还消得强撑,心里的委屈和思念就全一股脑儿的冒出来了。
这泪不禁催,且就这场景,一个人哭连带着得哭一片,陈氏也早哭成泪人了,便是年遐龄也暗自抹泪,天寒地冻的二人哪儿能看着儿子跪在外头,忙将人搀扶了起来。
“你们好好的便是对阿玛额娘最大的孝道了。”陈氏攥着年羹尧的手臂来回看,给儿子沾着泪:“瘦了,瘦太多了,这回回来可能多留家一阵子?额娘给你好好补补。”
年羹尧红着眼睛笑:“就是想额娘做的这口饭呢,任上那儿总吃辣的,儿子吃了嘴里老起燎泡,疼得什么都吃不下。”
这话又是让人心疼,且在外头说了好一阵儿话,众人这才进去,倒也是这会子了,年羹尧才有机会好好和小妹说说话。
前年他走的时候小妹还没嫁人呢,如今孩子都会爬了,年羹尧且感慨着,他这二年总担心着小妹,心里还对小妹含着愧,如今见小妹面色红润,孩子也康健,他便也稍稍放心了些个。
年羹尧抱着景顾勒,低声关切小妹几句:“小妹这二年过得可好,且回回来信你都说好,别不是报喜不报忧的。”
年甜恬虽是还红着眼睛,这会子倒也收了泪,朝二哥笑笑:“我什么性子二哥能不知道吗?我断受不得一点儿委屈的,又是真过得不好,早跟你诉苦去了。”
“二哥放心吧,我过得是真真好,四爷眼里只我一个,原没有景顾勒的时候我便是独宠,如今四爷连前院儿都不住了,日日腻在我院子里,赶都赶不走的。”
年羹尧失笑,瞧着小妹一如小时候那般活泼便也放心了,这会子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小妹的鼻尖儿,打趣了一句。
“看来你真真是过得不错了,且都能大着胆子编排起来四爷了,着实放肆了。”
年甜恬直笑:“可不是嘛,且都是四爷惯得了,捧在手心儿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我在府里说句话,可比四爷都管用!”
一家人笑笑闹闹的说话,满屋的温度似都上升了好些,说来纳兰氏熬过先前那一遭,如今身子也稳当,虽是现下怀身子还不足三个月呢,可不见一点儿害喜虚弱的样子,且能吃能睡,面色红润,人也丰腴好看。
年甜恬问到这一胎了,年羹尧也是极高兴的,先前有年熙年富两个臭小子了,便总盼着能得个女儿,什么小格格的衣裳首饰都备了一箱笼了,瞧着像是头一次当阿玛似的,着实惹人笑话。
一家子人好好热闹了一阵子,这会儿年遐龄才开口问了几句正经的:“你这次回来可有什么变动?且都是三年一回的,你这两年便回了。”
年羹尧也跟着稍稍正色:“回阿玛话,儿子这二年管四川还算像样,得了万岁爷的几句嘉奖,颁金节前儿子给万岁爷递了请安的折子,回折的时候万岁爷便说了些旁的。”
“那时候倒没明说,儿子想着也得等等才是,后来四爷又给来了信,算是基本上定下来了,等来年万岁爷开笔了,想来儿子便是四川总督了。”
“说来像儿子升得这般快的也没几个人,儿子心中惶惶,总怕自个儿年轻不得胜任,此次回来一是为了送容悦回来养胎,二便是想问问阿玛和大哥的主意,明儿也得见四爷一面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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