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弄得三爷和刚刚附和的人面上露着些尴尬,可这会子也不好改口了,更是不能说什么人固有一死之类的话。
要知道这但凡坐上帝位的,就没有不想长生不老的,康熙爷也不能免俗,先前听说还叫人请来了两个老道,怕不是康熙爷也开始沉迷丹道了。
四爷一开始没作声儿,这会子也是他离皇阿玛最近,悄悄的觑着皇阿玛的神色,暗暗揣摩着皇阿玛的未尽之意,倒是说出来了点儿旁的。
“莫说皇阿玛想含饴弄孙,便是儿臣这般年纪还喜欢含饴弄子呢,尤其是儿臣的五阿哥,真真是儿臣瞧着一点儿一点儿长大的,前儿五阿哥会拽着东西自个儿坐起来,便让儿臣高兴了好几日呢。”
“倒也是当了阿玛,才知道皇阿玛对儿臣,对儿臣兄弟们的一片苦心,且瞧着皇阿玛日日操劳,儿臣是真真心疼皇阿玛的。”
“想帮皇阿玛又觉得自个儿处处不足,且盼着皇阿玛万寿无疆,让儿臣们能好好的孝敬皇阿玛,能好好的学学本事,为皇阿玛分忧。”
四爷这一番话倒是比三爷之流都高出来好些的,康熙爷面上显而易见的满意,倒是也遭了下头兄弟们好些腹诽。
原还觉得老四是个寡言不爱出头的,可谁知道人家拍马屁的功夫真真一流,说到底,还不是一句希望皇阿玛万寿无疆嘛。
这会子又是说皇阿玛辛苦,又是说自个儿想要尽孝,还暗暗的有在皇阿玛跟前儿要差事的意思,这般拍马屁竟还不让人觉得觉得刻意,倒像是肺腑之言似的。
四爷瞧着皇阿玛面上的笑,倒是悄悄的松了口气,他说这些倒也不是故意要捧着皇阿玛,只是突然想到皇阿玛先前最喜欢过的便是颁金节和万寿节了。
以往每逢这两个节日,兄弟们且都携家带口的到得整齐,去年这时候直郡王还给皇阿玛舞了剑,废太子也自是表现了一番。
可如今再瞧,这二人且都落得个圈禁的结局,废太子以后估摸着还能有出来的机会,可直郡王若是没什么意外,一辈子都不得和皇阿玛相见了。
四爷便猜着,今儿皇阿玛的感慨怕不是无的放矢,是真真感慨些个,怕是也为得如今朝上立储一事,故而才特特提起来的,就是不知这试探之意占了几成。
如今便特特用这个父子情来做筏子说些个,一是暗暗说了自个儿无心储位之事,只愿日日含饴弄子,让皇阿玛对他放松些个警惕,二来便是为了景顾勒了。
他这舐犊之情可是在这两句话里说得淋漓尽致了,但凡皇阿玛念着他一点儿好,且都不会再执意将景顾勒如何了。
若是皇阿玛依旧借着喜欢的借口将景顾勒留在御前,那他便也不得不为自个儿打算些个,想来这是皇阿玛防备他的手段呢,如今便也顾不上和皇阿玛的父子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