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顾勒太小,晚上又是起来吃奶又是便溺,每隔一个时辰就得起来一回,四爷一晚上基本上就没怎得合眼,只景顾勒一有点儿小动静四爷便醒了。
倒也因着处理的迅速,年甜恬几乎都没怎得被吵醒,不过要说睡得安稳也不至于,到底是担心着第二天进宫的事儿呢,年甜恬心里总不安,一晚上便也跟着醒了两次。
到该起身的时辰了,四爷和年甜恬都不消下头的人进来叫,只外头奴才们刚开始有点儿动静儿了,他们二人便也跟着醒了。
倒也不敢出声儿叫人,怕吵醒景顾勒了,四爷自个儿起身披了外衣点灯,只屋里的灯一亮,苏培盛和珍珠便瞧见进来伺候了。
今儿不光是得伺候四爷和年主子好好更衣打扮着,便是连景顾勒也得好好打扮打扮,虽说昨儿通知进宫通知得急了些,可府里的针线房可不是吃素的。
只加班加点的赶了一夜,就给景顾勒赶了三四身小衣裳来,倒也是因着如今天儿微微的冷了,景顾勒还得裹着襁褓,里头便也不必穿什么复杂的。
针线房的便给做了几件不怎的厚的小袄,如今这天儿便也穿得正舒适,下头的人将景顾勒的衣裳一一拿进来给年甜恬过目。
年甜恬撑着困乏的眼皮一一瞧过去,挑了半晌儿,到底还是选了个不打眼儿的宝蓝。
旁的一些紫色的或是翠色倒也不是穿不得,只是紫色贵重,翠色也显活泼,平日里穿倒没什么,可今儿入宫呢,年甜恬就想景顾勒泯然众人一点儿。
千万别让人觉得特别了,最好是让康熙爷瞧一眼便觉得没什么好瞧的了,如此对景顾勒不喜也不厌,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且叫奶娘将景顾勒抱去换衣裳伺候喂奶,年甜恬和四爷这才分出来心叫人伺候他们起身更衣,心里倒是都存着担忧呢,一个二个的连早膳都不大能用得下去。
可这心里再怎得担忧,也不能不去,更不能这般苦着脸进宫,若是叫外人瞧见了再没事儿找事儿参一本,那可是真真说不清了。
倒也都知道厉害,二人收拾好了,再抱着景顾勒出门儿,面上已然没了什么不痛快的神色。
这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今便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甭管怎么着,他们二人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届时最坏的结果便是丢了爵儿罢了。
一个爵位而已,哪儿有孩子重要,再说了,四爷倒也有那个自信,便是没爵儿,他也能等到自个儿想要的。
想到这儿,四爷的心神便也稍稍定了定,眼瞧着这会儿离宫门儿还有一段距离,四爷一手抱着襁褓里的景顾勒,一手揽着年甜恬,这会子说什么都是枉然,便也不说什么。
只手臂微微用力揽着年甜恬的肩,给人些个力量,也能让他的甜恬稍稍歇个一会子,一会儿进宫还有得忙活呢,不到午间用宴的点儿,怕是连喝茶打盹儿的功夫都没有。
更何况年甜恬还得先去给太后请安,而后还要去永和宫应付德妃,且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怕德妃再拿景顾勒要挟年甜恬,四爷便也不消年甜恬看顾着孩子了,直接自个儿将景顾勒抱去养心殿见皇阿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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