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四圣里,以白詹为长,青翎是最小的小师弟,年仅十八岁,人虽然聪明机灵,但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明白,还好,青翎知道什么叫不懂就问。
“先生,”起身向司马微深施一礼,青翎恭敬的问:“青翎一直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见青翎表情严肃,司马微将手中的茶碗放下,点点头说道:“将军今天索性就把心中疑惑都问了吧,省的日后再憋坏了,不过你我之间不是师徒,无需多利,有什么话,坐下说。”
这一路上,司马微就发现青翎神色有异,似乎有什么心事,现在既然他肯开口,司马微自然是愿意为他答疑解惑了。
转身跪坐在榻上,青翎皱着眉问:“恕青翎直言,主公为人正直,爱民如子,体恤下属,是个好人好官,但为什么会与那些阉狗为伍?先生可知,那些阉狗在民间的名声极坏,那张让的弟弟,竟以活剥孕妇取乐,简直连畜牲都不如,我知道一开始主公没有根基,必须要找到靠山才能有所作为,可为什么主公不找何进而要找张让等人呢?还有,何进既然对主公虎视眈眈,那我们索性将其除去不好吗?为何还要给那些阉狗行贿?”
青翎其实跟陈琳有点像,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陈琳当初就是不愿意给十常侍行贿,才会被人给坑了,而青翎现在的想法也和陈琳一样,他觉得张毅就不应该与十常侍为伍,却根本就不明白张毅现在的处境和十常侍对于张毅的意义。
“其实你问的问题都很简单,”脸上挂着微笑,司马微一边给青翎倒茶,一边说:“主公选择十常侍做靠山也是无奈的,首先那时候主公手里仅仅只有周老大人给赵忠的一封手书,所以他只能选择十常侍,其次何进的存在本就是皇帝用来制衡赵忠等人的,他手里的权利本就不大,与何进建立利益制衡,主公是不会得到兵权的,至于杀何进嘛,按照主公的话来说,何进现在还不能死。”
司马微对于张毅的想法还是很了解的,他看出了张毅是心怀大志的人,一开始他决定出山辅佐张毅,是想与张毅一起匡扶汉室,但后来司马微看出来了,张毅并不是想匡扶汉室,而是想取而代之,这从张毅现在一系列的举动上就能看出来。
从张毅挥师北上开始,他的野心就一点一点的暴露了出来,他以剿匪为名占住了并州三座大的铁矿,之后又收服步度根,一下就夺回了雁门、定襄和云中三郡,这说起来已经算是不世之功了,如实呈报朝廷,就算是汉灵帝再如何昏庸,也会给张毅加官进爵的,但收服步度根后,张毅不但没有如实上报,还隐瞒了自己战果,谎报了自己的损失,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张毅并不是想给大汉立下什么不世之功,而是想给自己立下不世之功。
看出了张毅的野心之后,司马微曾纠结过很久还要不要帮张毅,因为他初始的目的是想协助张毅稳定大汉江山,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尽管他也知道,在腐败汉朝的统治下,老百姓是过不上什么富足日子的,但他更不愿意看到老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成为乱世的陪葬品,可是后来张毅的一句话让他坚定了帮助张毅完成鸿鹄之志的决心。
张毅或许是发觉了司马微的犹疑,曾在一次饭后闲谈时,将话题故意引到了建筑上,并对他说:一座宫殿已经腐朽的快要坍塌了,任何人想要再修补它,那付出的心力和财力,都会远远的超过重盖一座新宫殿,既然修复很难,那为什么我们不重盖呢?其实这和天下一样,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任何王朝都不可能江山永固,当王朝像宫殿一样即将倾覆了,我们何不重新在建立一个王朝呢?当然,新建就会有代价,但付出的代价,远比修复要小得多。
张毅言语中的意思,司马微很清楚,他回去之后也反复想过张毅的话,深思熟虑一番之后,也是在“忠诚”技能的影响下,司马微最终决定,他要帮张毅重新建立一座王朝,尽管重新建立一座王朝一定会让百姓遭殃,但总比让百姓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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