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本为秦时所建,到了汉武帝建元三年,武帝在秦苑的旧址上开始扩建。扩建范围为三桥以南、终南以北、周至以东、曲江池以西的范围。并有偿征收这个范围内民间的全部耕地和草地,用以修建苑内的各种景观。后来,上林苑更是向东和向北扩展,东至浐水,灞水以东,北到渭河以北的部分地区。也由此进入上林苑的鼎盛时期。不过,到了汉元帝时期因为朝廷的不堪重负,元帝将宜春苑的池,田还给了贫民。到了成帝年间,更是将上林苑东,南,西三边的苑地划给了老百姓。再到后来王莽篡权,赤眉起义上林苑也就衰落了。到了光武帝建武年间上林苑已是一片废墟了。
对了小郎君,这是早间陈将军命人送来的三辅地图。这一块就是陈将军按照您的意思,在上林苑旧址上划的一块地。”一大队的骑兵,护送着一辆豪华精美的马车,从未央宫章城门外的三桥出了长安城。
马车内,刘义真穿着紧身的胡服,轻轻倚着一块柔软的垫子,面前是一张小小的翘头案。已经成为刘义真近身侍女的柳月娥,则恭敬的坐在翘头案的边上。
柳月娥给刘义真读完自己昨夜抄录的些许关于上林苑的史料。又顺手拿起一旁卷在一起的白绢,轻轻的放在翘头案上摊开,指着上面一处用朱笔圈出的一片山林轻轻说道。
“嗯!”刘义真微微瞄了一眼白绢上画的地图,点了点头,道:“和上次子良说的地方差不多!”说着,刘义真坐直身子,端起翘头案上的一杯茶,微微喝了口,然后仔细的看着三辅图,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道:“就是不知圈的这边地域,有田亩的百姓,他们的赔偿是不是都落实了?这样...你叫子良将军来一下!”
“诺!”柳月娥恭敬应诺,便起身走了两步,挑起马车前的帘子,对着一边的护卫喊道:“桂阳公有令,命伏波将军来一趟!”
坐在翘头案后的刘义真,望着柳月娥娇小的身影,听着她对护卫传话,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这柳月娥不错,虽然生于山野之中,可是短短几日就能适应在自己身边的生活,说话处事也都落落大方,到也值得好好调教下。
转身回到刚刚坐的位置,柳月娥脸颊微微有些红,她不知道自家的这位小郎君,怎么用这种有些所谓的暧昧的眼神看着她,一时间心咚咚的跳个不停。
呵呵,刘义真轻笑出声道:“不错,孺子可教。对了,寡人观你读书,写字与之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娘子也相差不了多少,你是从哪儿学的?”
“禀郎君,奴家的伯父,曾经在镇上的乡绅家里做过很长一段时间护院。奴家的堂兄则从小就在乡绅的家里长大,跟着乡绅的孩子做伴读,所以也就读了些书。加之奴家的母亲,经常到乡绅家里做些缝补的事物,所以有时间奴家就会央求着堂兄教我读书习字。”柳月娥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好!哈哈...”刘义真笑着看着柳月娥,带着善意的调侃道:“在这样的乱世,读书的人除了豪强士族,民间百姓少之又少。想不到,寡人还捡了宝了!”
“小郎君...”一旁的柳月娥听得刘义真善意的调侃,一时羞得两颊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可钻。
“郎君!有何吩咐?”刘义真调侃了柳月娥一阵儿,就听得陈子良的声音在马车外传来。
挑开马车的窗布帘子,刘义真看了眼打马跟在马车边的陈子良,开口问道:“刚才寡人看了你送来的三辅地图和圈的些许山林。寡人想知道圈的这块地有多大?百姓的赔偿是否落到实处?”
马背上的陈子良一听,微微躬身,朝着刘义真恭敬的答道:“禀郎君,圈的地在城西五里外,整片山林方圆三十余里。百姓的补偿,末将也和长史及京兆尹一同安排落到了实处。只是,由于近段时间频繁的战乱,好些地都成了无主之地。故而末将擅作主张,将这些地也圈了一些。”
“嗯!”刘义真听了原本有些皱起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道:“这样就好,只要不伤害到百姓利益,以后在圈出的这片山林里,寡人准你便宜行事!”
“末将领命!”马背身的陈子良恭敬的答道。
“你去吧!”刘义真朝着陈子良微微一笑。
“诺!”
大队人马护卫着刘义真的马车,沿着沣水和镐水交汇处的秦渡镇,缓缓向南使进了一片山林。沿着山林里,那似乎是刚刚修建好的山道行了约一刻钟,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大队人马的面前,是一块夹杂于两山之间非常宽阔的空地。空地挨着的一座山丘处,就是一直向北,流水潺潺汇入渭水的沣水。如今那宽阔的空地,以被木质的围墙围了起来,只留出一道偌大的辕门。四周,到处是全副武装,来回巡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