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该你收拾!你回来再收拾吧!”花锦揪着花老头的袖子往外走,平时健步的花老头这会儿在外人看来真像是被拖着走,在花老头的想象里这会儿他就像吃了蟠桃的猴王!
校门开着,铁栏杆的大门紧贴着两边的墙壁,门外放着一张课桌和一把椅子。
花老头轻扇了一下花锦的后脑勺,接着站在课桌旁向校园里张望。如今的校园已经不是他上学那会的土坯房,而是整齐的红砖瓦房,唯一没什么变化的就是校园正中央那颗老银杏树了。
“来了。”花良明从学校里走出,把手里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右手随意的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在这签个到吧。”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磨白边角的蓝色文件夹,打开,指着纸上的一个小格子,另一只手递给花老头一支笔。花老头接过笔签上花锦的名字后,和花良明聊了几句,眼神的余光时不时看几眼树底下乱转的花锦。
花良明也不时地在意这个树下转悠的孩子,她不是躲在家人后面的小女孩,也不是直冲到教室的毛孩子,自她进校园就一直在树下转悠,偶尔仰着头说话,老银杏树上在阵阵清风中哗哗的响,像是在回答花锦的话语。
“她去哪儿了?没有告诉你吗?”
“她去哪儿怎么会告诉我呢?”话音刚落,绿墨儿就移到另一根树枝上。花锦迎着头望着绿墨儿,走到绿墨儿所在的树枝下。一片银杏叶从花锦身后准准地卡在花锦裙子的蝴蝶结里。
“那她好透了吗?”
“没什么大碍了。”说着,绿墨儿从树上跳下来,背向学校大门坐在树下,“小锦,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呀?”绿墨儿的语气像是个吃醋的孩子。
“她生病了呀。”花锦回答的理所当然,语气里的担心毫不掩饰,听不出绿墨儿语气中故意带有的醋意,更听不出绿墨儿在套自己的话。
“你以前认识她吗?”
“不认识。”
花锦的头还没有开始摇,绿墨儿即抱起花锦的小脑袋使劲地揉乱花锦整齐的小辫子,接着毫不客气的哈哈的笑几声。要是远远地看向花锦,就像一阵耍脾气的风狂乱的捉弄花锦。
正对银杏树的那栋两层教学楼中间的一竖排都是二十四平米的办公室,每间办公室都隔着银杏树正对着大门,而此时花锦她们正对着办公室。
一楼办公室透出一个小脑袋,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耳朵,紧抿的小嘴也是圆圆的,白皙粉嫩,六七岁的样子,一时分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看,她就在和那个树精聊天呢!”那个探出脑袋的孩子眼睛紧盯着花锦和绿墨儿,手指直直的指着,好像这样她们俩就跑不掉了。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手里端了一个装满灰水的盆,正向银杏树走来。
绿墨儿看见那一盆漂着白泡的灰水,一把拽起花锦,挡在那个小伙子的道上,“让他把水倒在一边去!”
花锦还未完全反映回来就已经顶着撒乱的头发站在那小伙子的瓷盆前,顺着绿墨儿的话说道:“把水倒到一边去。”
这小伙子头一回见比花帅说话还还厉害的小孩,“可有人能来欺负小帅了!哈哈!”
花锦一脸迷茫的看向绿墨儿,在那小伙子杜文皓眼里,这小女娃子只是在回头看树。绿墨儿听见刚刚花锦一副霸道的语气,再看看花锦的一脸迷茫,笑着对花锦说:“你对他说这水烧树。”
花锦回头就是一脸严肃,“这水烧树,不能倒这儿。还有,以后不能倒在这儿了!这水这么脏你让谁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