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什么都是虚的。”梁安把手放在莫云晚面前的调查报告上,“想要知道,我们先得有线索,直接还原一下,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真的觉得有内鬼?”莫云晚感到有些窒息。
梁安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最好说清楚,是当时可能存在的内鬼。从这件事一开始,唐千对警察一开始就展现出极度不信任的态度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后来嘛……”
比如处于困惑状态的陆遥为了寻求答案,单独发给他的一些怀疑的内容。
“总而言之,我有预感。”梁安笑了笑,“如果能找个借口把那个叫唐千的小子拐来问一问,让他全盘拖出,我们或许能有一些突破。但作为筹码,通过已有的资料掌握一些当时的事实,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要这么说,你还真是懂得未雨绸缪。”莫云晚看他笑看的有些起鸡皮疙瘩,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贴在椅背上,“我可告诉你,你自己玩火无所谓,干坏事别连累到学长。我真搞不懂你怎么想的,还带他去危险的地方。”
江秋在一旁倒没有太大反应。不如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应,或者说是对此同样无动于衷。
“所以你可以给我答案了吗?”梁安假装没听到,继续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莫云晚冷哼了一声。
“比较符合你的叙述的有一个,其他还要慢慢看。你如果非要详细搞明白了,可没那么快。”她取出其中一张,照片是一个完全看不出原型的焦尸,“死于失血过多,基本没留下什么可以辨别身份的东西。需要注意的是,他身上虽然没有枪伤,但是有刀伤,位置在肺部。那个时候这里受了伤,是肯定活不了多久的,又没有成熟的移植技术。话说啊,你到底要找谁,难道是犯罪集团的老大?”
整个封闭的环境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直到莫云晚已经有些不耐烦,梁安这边终于才有了动静。
“不,我要找的是里面警方的卧底。那个宋队的调查报告里有提到过,一直联系的线人。”梁安淡淡说道。
莫云晚神情一变。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她消化完其中的信息,艰难问道。
梁安看着法医报告,慢慢开口:“你觉得以宋队的正义感,她会平白无故的独占这么大的功劳,让线人的身份永远埋在地下,在调查报告里特意隐藏他的信息吗?”
“也许是像你所说的人死如灯灭……”莫云晚有些犹豫,“也许人家只是转去了其他城市,为了保护他不被报复,所以隐瞒了信息。”
“如果是那样,不可能没有其他档案的存留,尤其是在剿灭以后做出的补充。宋队的报告一向条理清晰,那一份手写的报告内容也是按照线人传来消息的时间顺序,而在事情结束后却没有补充。这很不寻常。”
梁安在桌上的复印件上用手指画了个圈,“另外,当时的剿灭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以致于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组织再无残党,也没有保护线人进行转移的必要——你可以参考现在小刘的处境,最多出出差。”
“那起码也得有个收尾……就算人死了,也得提几句吧?”莫云晚有些难以接受。
“除非那个人的身份完全见不得光。”梁安的话语顿了顿,“那是一个黑色线人,或许背后还有更多不寻常的故事,才产生这样迫不得已的决定。但我们只有推测,这也是我想要联系知情人的原因。”
推测并不能代表真相。
“唐千,他是第一个主动走进我们,乃至凶手的视野里的孩子。或许他并没有能力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他一定知道什么——他有冒着风险都要把自己摆在风口浪尖上的理由。”
就在这时,莫云晚的手机传来了声音。
她打开了手机,看着其中陆遥发来的消息,愣了一愣。
片刻以后,她抬起头,神情很是古怪,盯着梁安。
“看来你要如愿了。你想要的证人带着新的受害者,准备收拾收拾,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