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赵弈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是最好的,这让沈安忍不住想要提笔抒写一番,心头感觉如同万蚁噬骨般难受。
但沈安知道,这件事做不得,否则真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待那笔墨一干,沈安和另外一个小宦官小心翼翼将赵弈的书画收好,放到书房后方的书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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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待在东宫太子赵弈身后,对于如今朝堂中的事情也算是一知半解,鄞州知府贪污,泰州一夜间生死十五人,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奏折摆满了赵弈的桌案。
沈安第一次觉得,当皇帝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每天都要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应对大大小小的朝臣,毫无自由可言。
不过赵弈这几天议论最多的是一人,名叫晁轩辕,晁轩辕大有来头,乃新晋江湖第一人,就在几日前他独自一人来到剑流堂,直言挑战当今天下第一的剑流堂堂主李行山。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位名誉满天的李行山竟然在五十个回合内败于晁轩辕,令天下闻之震惊。
没过多久,晁轩辕现身翰州创建黑武教,广收门徒,一时间整个江湖掀起轩然大波。
若是晁轩辕的黑武教听命于朝廷,赵弈也不会过于理会,但是黑武教根本不听从朝廷号令,大肆收人,短短几日之内便有近一万门徒,这让朝廷不得不提防起来。
南庆崇尚以武治国,朝廷与江湖并不存在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朝廷制约着江湖,江湖认同着皇权,两者存在微妙的平衡关系,若是江湖不认同朝廷,那么这个没有任何支撑的关系将支离破碎。
在李行山还是当世第一的时候,朝廷和江湖的关系还算平稳,但如今李行山败于晁轩辕,创立黑武教成为新的天下第一,不听命于朝廷号令,便打破了这层关系。
“李行山如今怎么样了,他的身子恢复没,若是他再战胜不了晁轩辕,那么本王只好发兵黑武教了。”
赵弈其实并不是真有意发兵黑武教,否则这会引起这些江湖人的极度不满,虽然朝廷不怕这些不成编制的江湖中人,但是真让这些人反叛朝廷,那么南庆的朝堂会迎来最危险的动荡。
“回殿下,李行山怕是不行了。”海公公微微摇了摇头,小声道。
赵弈眼神不由一冷,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拍在桌上,说道:“剑流堂怕是指望不上了,武当和佛教有答复了吗?”
海公公依旧摇头道:“殿下,武当和佛教以无力对抗,拒绝了我们。”
赵弈的眼神极为冰冷,拳头死死攥着。
“朝廷的事,朝廷自己解决,江湖的事,那就让江湖自己解决!”
海公公脸色一变,小声提醒道:“殿下,如今以晁轩辕的黑武教独大,若是让黑武教任其发展下去,若是等黑武教一统武林,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自然清楚,如今江湖上没有一个帮派能抗衡黑武教,那么那就由朝廷暗中出面,扶起一个能抗衡黑武教的帮派,彻底瓦解黑武教的野心。”
赵弈目光深邃,走到宫殿外,仰天一望,久久才凝声说道。
“去把商洛带来,本王养了他这么多年,是时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