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怔怔地看着那个对准他头部的黑漆漆的枪口,他不由回忆起了往事,回忆起军旅生涯的点点滴滴。
“你只是个一期士官,你超不过二十二三岁。什么叫春风得意?大概你这辈子也没尝过吧?你大概还没体验过女人的滋味吧?你多半是个农村孩子,你去过多少繁华的地方?你花过多少的钱?”
“大概连我这个外国人都游遍了你们的国家,进出着五星级的饭店。你呢?十万块钱对你来说就是神话了吧?”
“你觉得公平吗?你命都不要了在这硬挺什么呢?你可能有很多幻想,你也幻想你在战场上光荣牺牲,可你保证没有想过要这样被人打死。”
说着,他的手指上也在加压。他似乎很高兴让陈东看见这个。
“跟我们走吧!我肯定你会比以前活得好十倍,说真的,我以前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
陈东突然接过了话:“不管你是哪国的军人,你真他妈的给军队丢人。”
线人愣了一下,对旁边的人示意道:“吊起来,我要他自己宰了自己。”
然后,线人带着他的人,走了……
只留下陈东一个人,悬吊在空中,只有一双脚尖触到地面上。
一支手枪被固定在地上,枪口对准着陈东。牵着扳机的一根钢丝连接着许三多被吊着的手腕,这样,只要他稍一放松,那支枪就会被扳动。
“哒……哒……哒”
陈东的汗水,在一滴滴往下掉。
他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那个枪口。
陈东的脚尖只要微微地发抖,身体也跟着晃动一下,扳机也在一点点地绷紧。
又过了几分钟。
陈东最后一次估算了一下那根绳索的距离,和扳机拉力。
咬了咬牙,他猛地一跳,那扳机也猛然扳紧了,但是,陈东已经抓住了绳索。
“哒”的一声枪响,射偏了。
陈东也没看见子弹,只听到枪响,应该是从下端飞过了。
他在空中微微地摇晃着,他极力地安定自己,然后一只手吊着绳索,一只手慢慢解开绳结。
终于,陈东完成了这个耗尽心力和体力的动作,等他把那只手也解开时,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首先把枪拿到了手里,在原地躺了会歇了口气。
“等着,我要亲手宰了你们这帮畜生!”
陈东狠狠的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他给勒出了血痕来的手腕过了过血,然后,起身离开了营帐。
营地里空空荡荡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像是座鬼营。
这一切足以让陈东困惑,但不能让他放松警惕。当他闪到营地里的一顶帐篷时,翻身一跃,猛地蹿入了丛林。
从昼至夜的一通折磨,已经让陈东耗尽了体力,他一边摇摇晃晃地穿过丛林,一边从树上撸下一些可食的枝叶,啜吸着上面的露水,咀嚼着苦涩的枝叶,以补充自己的体力。
他已经快站不住了,一根横伸出来的枝干,将他绊得摔出了三四米。
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陈东忽然停住了,他听见有人的声音。
他看到几个小小的人影,在丛林边缘的山道上,正往这边过来。
就着月光,他看见前边两个被下了枪的人,一个是齐桓,一个正是袁朗。后边几名荷枪实弹的,正是那线人和他的同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