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负责维持秩序的东城警察目瞪口呆,完全回不过神来。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一点端倪都没有,怎么忽然间,这些家伙就变戏法般冒了出来,难道是土行孙,从地下钻出来的?
其实仔细一看这些人的装扮,就不奇怪了。
十来个人,男女都有,男多女少,年纪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不等,衣着打扮也非常的大众化,看上去和那些逛街的普通市民没有任何异样。这样十来个人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只要他们不发动,谁能分辨得出来,他们是“捣『乱』分子”?
精心策划!
绝对是精心策划!
马上就有人明白过来,这些人肯定是得到过高人指点,否则的话,怎能在时间上拿捏得这样恰到好处?完完全全打了大伙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这样处心积虑,想干什么?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先把场面控制住再说。
这是现场指挥员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当下附近的几名交警和人群中的便衣以及宣仁派出所的联防队员们,纷纷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迅速将这十来个人“包围”在中间。
“别『乱』动!”
眼看情形不对,为首那个拿电喇叭的中年男子一声大喝。
“我们安排了人照相!”
“还有录音!”
“你们敢动我们,我们就告到省里去,告到首都去!”
他中气充沛,加上电喇叭扩音,这几句话远远传出去,震得大伙耳鼓嗡嗡作响,倒也颇有几分威势。正准备猱身而上的警方人员顿时就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以前他们也执行过类似的任务,碰到过类似的情况,处理的时候一般都是快刀斩『乱』麻,但从来没人告诉他们,安排了人照相录音!
新情况。
这是百分之百的新情况。
现场指挥员不过是宣仁派出所的所长,说起来还是很基层的民警,面对这样紧要的情况,他真的不敢胡『乱』做主。否则,搞出更大的事来,他一个小小派出所长,无论如何都是扛不住的。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秦文的脸『色』,自然变得极其凝重,眼望舒宝元,蹙眉说道:“舒总,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舒宝元眼里先是闪过一抹慌『乱』,但立即就镇定下来,肩膀一耸,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说道:“秦书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不认识他们!”
这话,舒总就有点撒谎了。
至少打头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是认识的。
舒宝元隐约记得,这个人是一个个体加工厂的老板,放了十来万块钱在他的公司,是第一批给宝元公司“存钱”的,谁知没过多久,他就上门来,要把那十万块钱要回去。
舒宝元当然不肯。
他倒是不在乎这十来万块钱,关键这个先例不能开。如果大家都这么干,那他还怎么玩?
到了我手里的钱,就如同到了老虎嘴里的肉,哪里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干什么都得讲规矩。
不过当此之时,面对秦文的质疑,舒大老板当然要装出一副完全懵圈的无辜样子。难道他还能告诉秦文——老子是骗子!
秦文双眉蹙得更紧了,目光随即绕过舒宝元,落到了边城市几位领导同志的脸上,神『色』已经颇有些不悦了。
秦文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是没错,却并不表示他不在乎脸面。
就没有一位大领导会不在乎脸面的。
市委书记申无垠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实际上,宝元商贸集团的事,申无垠还真没『插』手,一切都是闻开疆的首尾。至于申无垠为什么不『插』手,那就没人知道原因了。
杜双宇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跟我什么事?
尽管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当儿除了装傻,也没别的事好做了。心里头自不免暗暗冷笑,眼睛的余光斜乜着一旁的闻开疆。
看你怎么应对!
闻开疆没办法装傻。
他要是装傻,那就太瞧不起秦文了,等同于公然挑衅。
不过秦文可以瞪着他,他也有人可瞪。
他瞪的人,就是胡卫国。
双眼中火苗跳跃,脸『色』铁青,瞪得胡卫国一阵阵心悸。
“老胡,怎么回事?”
声『色』俱厉!
胡卫国额头上早已渗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闻开疆可以把事情推到他身上,他却是无处可推了。
别看他是堂堂市局局长,在这一帮人之中,他却是职务最低的一个,敬陪末席。
“我去处理一下……”
胡局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冷汗,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