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之声。
余指导满脸涨得通红,瞪大眼睛看着简少保,张大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禾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道:“简少保,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什么是过分?”
简少保很不屑地一摆手,打断了苏禾,满脸都是冷笑。
“苏大姐,看在你老公是镇上干部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了,但你也要识相一点。过分?什么是过分?过分的是你们!”
“你们带着几个外地人,跑到我家里来,喊打喊杀,口口声声要抓人去坐牢。到底是你们过分,还是我过分?”
苏禾气得也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王为不由得笑了,笑着摇摇头。
此人年纪轻轻,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可真是杠杠的,王为还没见过几个比他更厉害更无耻的。修炼到这种程度,不容易。
“你笑什么?”
谁知王所这个细微的动作,也瞬间就被简少保揪住了,豁地转过身来,打量着王为。
此时此刻,简少的表现欲极度高涨,不要说其他人,就算是他老子简金柱,只怕也未必喝得住他。况且,看简金柱那样子,丝毫都没有要喝止自家儿子的意思,反而嘴角含笑,似乎觉得简少保干得不错。
这也难怪,没有他的纵容,能把一个小小的村治保主任养成这样无法无天的德行?
简金柱自信得很,在泷水村,在龙山镇,就没人能惹他。
就算去了县城,简金柱都有横着走的资格。
老简家不知有多少大人物在县里各单位上班,随便那栋办公楼里,都有他简金柱的本家族房。
可笑这几个外地警察,可笑余汉成这个外地指导员,事先跟他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闯进泷水村来,口口声声要救人,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把泷水村当成什么了?你外婆家里,由得你来由得你去,还由得你拿东拿西?
做梦吧你!
简金柱自重身份,一些话不好说得太过分,正好由儿子来“代言”。
听简跃进说,这个小余有点不自量力,在所里总想着要和所长掰掰腕子。既然这样,简金柱也不介意代简跃进教训教训他,让他长点见识,知道怎么做人,知道龙山镇是谁家的天下!
王为微笑着反问道:“简主任,笑也有错啊?”
“少跟我嬉皮笑脸!”
见王为一点不害怕他,简少保顿时就怒了,一张脸垮了下来。
“别以为你穿了身皮子就了不起。告诉你,在我这里不管用。在泷水村,不管用!”
“懂了吗?”
吐沫星子直接溅到了王所脸上。
王为眼皮都不眨一下,依旧微笑着问道:“那请问简主任,什么东西才管用呢?”
“钱!”
“票子!”
简少保抬手打了个响指,得意洋洋地叫道。
“你们不就是想救人吗?可以,别说保哥我没给你们机会。那女人,是老子花钱买来的,你们想带走她,可以,给钱就行!”
“我给钱我给钱,你要多少钱?”
王为还没开口,那边厢张荣就一叠声叫喊起来。
刚才女儿的惨叫,一声声都像小刀子在切割着他的心,痛彻心扉。这时候不要说给钱,就算要他的命,他也肯。
“三万!”
简少保狮子大开口,直接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怎么是三万?你们当初不是五千买的吗?”
张荣顿时瞪大了眼睛,叫道。
“谁说五千?啊,谁说五千?谁跟你说的,你叫他来跟我对质。保哥明明花了三万!”
围观的人哄笑声更加响亮。
大家不是头一回看简少保表演,不过似乎没有哪一回想这次那么有趣那么好玩。瞧这几个警察,被简少保耍得团团转,和傻叉似的。
张荣又痛哭起来。
其实眼下对他来说,五千和三万并没有任何区别。他身上现在只有两三百块钱。不过张荣确实有这么个想法,那就是回家凑钱。凑够了钱,就能把女儿赎回去。
问题是,五千块他勉强还能想得到办法,亲戚朋友那里借借,或许能凑齐。三万就是天文数字了,对他这个下岗职工而言,哪怕把亲戚朋友都借遍,也凑不到三万块这样的巨款。
最关键的是,简少保这个态度,让张荣觉得特别不靠谱。
这就是个臭流氓!
信口开河的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