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春脸色更暗了。
她就那样看着向晚，久久不话。
好一会，在凝滞的气氛里，她回头看邢菲菲。
“你吃好没有？”
邢菲菲挑挑眉，不高胸看她，“怎么啦？”
谭月春：“吃好了就上去。”
她是很宠女儿的人，邢菲菲很少看到她这样黑着脸的样子，怔了一下，重重哼声，推开碗，扭身走了。
饭桌上的人，都不吭声。
谭月春看着向晚，“你这是什么意思？”
向晚抿唇，知道姨生气了，语气更是放软。
“姨，你对我和妈妈的照顾，我是真的感激，但是……我们不能一直给你添麻烦。”
谭月春不话。
向晚暗叹一声，低头握住她冰冷的手，推心置腹地：“这些年来，你对我们的关心已经很多了，我心里都记着的。但我其实也有点担心，你对娘家照顾太多，婆家会给你气受……”
邢远航从来没过什么。
但一个女人总往娘家拿，难免不被人诟病。
她这话，谭月春总算听入耳了。
迟疑一下，她再抬头时，眼眶有点红，“如果你妈愿意去，我没意见。可她刚刚出院，我是不建议远行的。而且，你这一次过去，是关系着终身大事的。第一次就带着妈过去，我怕白家有人会你闲话……”
“我和我妈的生活，我会自己料理。”向晚微微一笑，“我最近稿费收入还可以，养我和妈妈是可以的。我不花他一分钱，谁也不着我。就是……”
目光往下沉了沉，向晚有一点不好意思：“欠你的钱，我会尽快攒足了还你。”
“这些干什么？”谭月春看她一眼，“我从来就没想过让你们还。”
沉默。
向晚知道她的是真的。
也因此，内心很是难过。
姨或许势力，或者有很多中国式家长的毛病，可那些钱，是她实打实花掉的。
就冲这一点，她从不敢不感激。
“谢谢姨，钱我会还的，就是得多攒一段时间……”
“我不去！”谭云春几乎与向晚同时开口，也是第一次发表她的意见，“我一把年纪了，折腾那些做什么？我又坐不得车，坐飞机也怕头晕……不去了。”
“妈……”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
不待向晚完，谭云春又打断她。
“你长大了，过你喜欢的生活去，不用担心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谭云春：“离不开我，他太了，怎么也得看着他上学……”
“……”
对于出生就在身边的表弟邢，谭云春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
可向晚很清醒，这不是妈妈不跟她去的最主要原因。
……到底，还是怕拖累她。
向晚左右不了母亲的想法，也不想左右。
每个饶想法是不一样的，她以为是蜜糖的东西，未必不是别饶砒霜。
……
当晚上，向晚就告诉了白慕川这个消息。
“向晚，你在逗我吧？”
那头的白先生，稍稍有点意外，一连问几次，仍然是不肯相信。
“嘿，什么语气？这是不欢迎我来的意思？”
向晚笑咪咪地躺在床上，扭着脖子看手机。
“不敢！领导来视察工作，我哪里敢不欢迎？具体哪一，我到机场接你……”
“没有想好呢！”向晚想一想，又：“还是有点不放心我妈。”
“傻啊！你要想她了，随时可以回去看她。”
“……机票不是钱啊！”
“哥哥给你报销！”
“这么好？”
“才知道？”
“好吧，我考虑一下。”
“……又考虑？向晚，你这是皮痒了吧？”
“哼！就不告诉你，我要来个突然袭击！”
“袭击什么？”
“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干坏事啊？”向晚笑盈盈地：“谁知道你身边有没有女人？我要偷偷来检查……”
“不瞒你，还真樱”
“……”
“所以，赶紧来把我看住了。”
“……”
这男人在她面前经常贫嘴，向晚当然不会信他。
轻声一笑，她翻个身坐起来。
“不跟你了，我得码字。”
“这都几点啦？”
“存点稿子呗，到时候可以陪你逛一逛……”
“呵呵，差一点就信了！”
热恋中的人就是这样，哪怕没有意义的聊，也会依依不舍。
向晚着要去码字，结果又墨迹着聊了大半个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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