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首诗描述的是过年的情形。
过年,即春节。中国四大传统节日之一,是一年之岁首,古有岁之朝,月之朝,日之朝,三朝之说。
这一天人们祭祀神灵、拜祭祖先、除旧迎新、迎春纳福、祈求丰年。
对于林家圩的人们来说这一日也是隆重至极的。家家户户都焕然一新,穿着崭新的衣服,吃着平日吃不着的好吃食。尤其是孩童们最是喜欢这过年。
“贴春联咯,快点哥哥。”在淑儿大呼小叫之中,林传义和林云轩父子二人手拿着春联走出院门。
春联和门神都是林家大院免费为林家圩村民提供的。作为林家正源况且林家老爷又是举人出身的文化人,这个年头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可不常见,这个年代印刷行业也不发达。当初林家老太爷首倡此事,被人们津津乐道,此后更成了林家一个传统,每到年节便派发春联以及一些吃食给全村的人们。
按林云轩的能力来说,写春联那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但是一个从未蒙学的孩童哪里学来的,这个注重师承来历的年代是解释不通的,免得找麻烦所以想想也就算了,既然有免费的用那就不出这个风头了。
在淑儿欢呼声中父子二人贴好了春联。春联自古有之,也就是写一些吉祥话讨个彩头而已。林家的这一副春联:“春雨丝丝润万物,红梅点点绣千山横批:春意盎然”
掌灯十分林家正堂林母李秀莹点燃了红烛,这是一年中唯一一次这么早屋里就亮如白昼的时刻。这对于平时这个时刻屋中黯然无光来说,淑儿就像是一个跳跃的精灵,在堂屋中来回穿梭,一切的一切对于一个五岁的刚刚懵懂的孩童来说是那么的新奇,那么的惬意。
林云轩看着屋中的陈设,很简陋对于他来说。
一张八仙桌,其中一条腿儿都断掉了,是用土胚垫起来的,勉强能用,八仙桌上方供奉着林家祖先的牌位和祭品,桌旁放着两张太师椅,也是陈旧不堪,漆都掉皮了,露着里面的木质。屋中间放着一个小桌子以及几把竹椅,这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才用的。这就是目前林家正堂唯一的摆设。
此刻林母也换上了一身衣服,这是一件补丁比较少的衣服,这件衣服在林云轩融合了记忆后知道母亲只有在过年这一天才穿的。
林云轩简单的吃过晚饭,一家四口要赶去祖屋跟祖父、祖母以及大伯、小叔一大家人守岁。
村中是一条石板铺就的道路,沿着石板路一家人来到祖屋。
林家的祖屋是一座破落的院子,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三间。正房祖父林统业祖母林方氏居住,东厢房大伯林传文一家居住,西厢房小叔林传礼一家居住。紧挨着正房是一间厨房,天井有一口大水缸,水缸旁边是一口水井,辘轳在井沿上架着。
一家人来到正堂给老爷子、老太太请了安围着火盆落座。大伯林传文没在,大伯母解释说在温书,边说着还拉着十岁的儿子林云浩的手:“看看你的手都粘上墨了,这孩子真是的写个字都能弄脏手,赶紧出去洗洗。”说着得意的瞄了一眼林云轩。
在他的记忆中大伯过了年都四十岁了,寒窗苦读几十年才考了个秀才,举人考了无数次皆名落孙山,自己的这个堂兄十岁了百家姓还背不囫囵,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小叔林传礼一家也在,婶母程氏抱着三岁的儿子林云锐在哼唱着儿歌。
林传礼对大嫂的傲慢得意也是不满,哼了一声道:“大哥也是,今天过年不陪着老爷子老太太守岁,温哪门子书,也没见得考个举人回来。”
崔氏像是被踩到尾巴了一样尖叫道:“老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大哥从县学领回来的廪米我看你不比谁吃的少,你倒是有本事考个秀才看看,一天天的游手好闲,真有本事学老二从家搬出去,自己找嚼咕。”
林传礼被崔氏捏到了痛处,指着崔氏憋的脸红脖子粗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老爷子林统业看了看他们二人怒斥道:“都闭嘴,不想呆着都滚回屋里去。”
崔氏怒忿忿的起身拉起儿子转身离去。林传礼看到崔氏进了东厢房的门才怒道:“爹,娘,二哥,二嫂你们看看,这有一个当大嫂的样子吗?古人说长兄如父,长嫂比母,不就是仗着娘家在西泉镇开药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林统业瞪了一眼林传礼道:“你也不是个省油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什么功名都没考上,不觉得愧对祖宗?”
林云淑看着怒气勃勃的林统业走上前奶声奶气的道:“爷爷,别生气了将来我给您考一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
林统业被小孙女逗笑了:“来淑儿,到爷爷这儿来,我家淑儿是女中魁首,将来是要考状元的。”
看着自己的孙女和孙子老太太方氏叹了口气道:“老二,这几年倒是苦了你了。你大哥三弟都入了学堂,唯有你为了养家去镇上当学徒,可到头来......”说着哽咽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