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榭拔腿就跑!
白棠眸光一冷:“还敢跑?我说过你再敢出现我面前,我就打死你的!”
白棠健步如飞地追了上去!
颜榭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着两个沉甸甸的坛子,想跑快又担心坛子彼此撞碎了,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让白棠追上了。
白棠探出手来,一把扣住他肩膀,颜榭猛地迈出一大步,总算堪堪躲过了白棠的魔爪,然而他躲过了,包袱却让白棠拽走了。
颜榭跑了好几步,才发现包袱没了,赶忙往回跑,白棠抄起地上的木棍,颜榭脚步一顿,他、他、他还是逃命吧……
“臭小子,算你跑得快!”白棠丢了木棍,拿起自己不小心拽下来的包袱,古怪地挑眉道,“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白小姐!”
一辆马车停在巷口,俞婉自车上跳了下来。
“俞姑娘?”白棠惊喜一笑,朝她走了过去,“真巧啊,这里也能碰到你。”
才不是巧呢,分明是俞峰故意的,买石材就买石材,非得绕远路,打白府附近路过。
俞婉看破不说破,对白棠道:“我们家要盖房子,我和大哥来买石材的。”
青砖在镇上定了,石材选来选去,性价比最高的却是京城这一家的。
白棠哦了一声:“你大哥在车上?”
“咳!”俞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下了马车,“白姑娘。”
白棠心道,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害羞做什么?呆子!
想到了什么,俞婉道:“我方才见你拿根棍子,是出什么事了?”
白棠问道:“上次那登徒子,你可还记得?”
颜榭吗?
俞婉点点头:“啊,有点印象,白小姐碰上他了?”
俞峰面色一沉。
白棠扼腕:“碰是碰上了,可惜又让他溜了,那家伙身手不行,腿脚却快,跟那耗子似的!”
俞峰暗松一口气,溜了就好,真担心她把人逮住了,生生打出一条人命。
“这是我从那家伙身上抢来的,看看什么东西。”白棠蹲下身,把包袱放在地上,打开了一瞧,却是两个白色的小瓷坛子。
白棠拔下坛盖,定睛一看,皱眉道:“什么东西啊?”
俞峰也看了过来,他没看出是什么,白棠把坛子递给俞婉。
俞婉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是骨灰。”
“呀!”
白棠恶寒得蹦出了三尺远!
“那家伙的身上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啊?”白棠忙拿了帕子擦手。
便是俞婉前世,对死人之物也诸多忌讳,不怪白棠这般反应了。
俞峰毕竟是个大男人,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算镇定:“两坛子都是骨灰吗?怎么这么少?”
隔壁罗婶的儿子战死沙场,骨灰让人带回来了,他见过,比这个多许多,眼前两个坛子加起来,还没罗婶儿子一人的骨灰多。
俞婉摇摇头:“不知道,也许只装了一部分吧。”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早知道是骨灰,我……我……我就不抢了!”白棠急得跺脚,好不容易打个劫,却劫到了一坛骨灰,她果真没做土匪的命!
却说另一边,颜榭越想越害怕,若是把宝贝卖了,回头让颜如玉发现,还能赎回来,可让个不知来路的丫头抢走了……颜如玉会不会一怒之下劈了他呀?
横竖都是死,可直觉告诉他,犯在颜如玉手里,比犯在那丫头手里惨多了。
于是颜榭又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俞婉自是认得他,但他没敢抬头,因此没认出俞婉,俞峰他就更不可能认得了,二人压根儿就没见过。
他鼓足勇气说:“你……你把东西还给我……多少银子……我回头让人拿给你……”
别的东西白棠兴许就漫天喊价了,偏偏是骨灰,白棠可不发死人财。
白棠没好气地说道:“谁要你的银子?不就两坛骨灰吗?还给你!”
颜榭乍一听对方如此轻易地把东西还给自己,还有些庆幸,可一回味,忽觉不对劲。
她说这是什么?
骨灰?!
……
颜榭是颜夫人与颜丛铭的第一子,他出生时,颜老将军健在,颜府还算辉煌,颜榭并不是一开始便这般纨绔不羁,老将军在世时,他还是聪明又上进的。
可自从有了妹妹,一切都变了,这个妹妹比他聪明、比他上进、比他更讨爹娘欢心,但老将军始终不大喜欢妹妹。
他曾问爷爷:“妹妹这么可爱,爷爷为什么不抱她?”
老将军当时的神色十分复杂。
他一直以为爷爷讨厌妹妹是因为术士那句妹妹一生无子的话,但或许,术士还对爷爷说了些别的,只是他与爹娘都不知道罢了。
术士曾预言爷爷活不过六十,爷爷果真在六十大寿的前一晚辞世了。
术士也曾预言颜家有一场牢狱之灾,他们果真集体下了牢狱。
术士的预言全都应验了,凭什么说颜如玉无子的话就是假的?
颜家人全都是土葬,那两坛子骨灰是怎么来的?
颜榭此时就像是突然打开了奇经八脉一样,有什么思绪在他脑海里豁然开朗了。
“颜如玉,想要回你的东西,今日酉时,宁安寺。”
颜榭将一封写好的信放进了颜如玉的闺房,不巧的是,今日是颜如玉去少主府探望小奶包的日子,彩琴不识字,还当是包点心的纸,把它连同桌上的几样酥点一并收入了食盒。
一个时辰后,食盒进了少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