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独眼马贼倒下了。
白大婶儿举着大鞋子的手一愣,诶?她还没动手呢!
紧接着,余下三名马贼也倒下了。
四人蜷缩着身子,捂住肚子,难受得满地打滚。
乡亲们被这一幕惊呆了,这几人咋啦?怎么说倒就倒了?吃坏肚子了?
白大婶儿吓得够呛,麻溜儿地穿好鞋,迈着小碎步跑回了乡亲们身边。
马贼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马贼老大在短暂的挣扎后也吐出一口鲜血,体力不支地跪在了地上。
而原本被他摁住吃东西的小铁蛋见状,果断撒开脚丫子,扑进了俞婉怀里。
这群马贼印堂发黑、指甲青乌,俨然是中毒了,可反观小铁蛋,脸蛋儿红扑扑的,眸子水汪汪的,呼吸均匀,神色如常,健康得不得了,怎么会这样?他们吃过的东西,小铁蛋也吃了……小铁蛋没碰的只有那坛酒与最先炒的三盘素菜,可那些,马贼们都逼着俞婉与鲍神厨尝了,她和鲍神厨没有中毒呀!
俞婉无比确定自己没动手脚,只能是鲍神厨,可别说马贼们盯他们盯得死死的,便是俞婉在鲍神厨身边从头到尾打下手,也没见他做出任何与下毒有关的举动。
俞婉简直不知他是何时下手的!
马贼老大望向鲍神厨道:“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下毒啊。”鲍神厨淡淡地说道,“药可医人,也可杀人,敢吃我做的菜,就要付出代价。”
马贼老大想不通他是怎么办到的,自己的人明明把他盯得死死的,菜也全让他们一家人先吃过了,为何他们没事,而自己与弟兄们却被毒倒了。
“你……你个糟老头子……”
鲍神厨瞪了他一眼:“你才糟老头子!你全家都糟老头子!”
马贼老大吐血三升!
俞婉开始逼问马贼:“你们是怎么想到来莲花村打劫的?”
莲花村这么穷,还从未被强盗盯上过呢。
马贼老大咬紧牙关不说话,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他的心腹独眼马贼开口了:“回……回姑奶奶的话……我们是听杏花村的人说,你们这儿有人开了作坊,做了大生意……我们……我们才来抢劫的!”
大伯母痛骂:“果然是那群王八羔子!”
杏花村富名远扬,第一个被马贼洗劫的就是他们,为明哲保身,杏花村祸水东引,说莲花村有比他们那儿更有大的作坊、更漂亮的女人。
他们还给马贼指了路!
白大婶儿捋起袖子咬牙道:“我日他个仙人!我今天非得一把火烧死他们不可!”
俞婉对她道:“白婶儿,杏花村的账稍后再算,眼下先解决这群马贼。”
“说的对!这群王八蛋也不是好东西!”白大婶儿抬起脚来,踹了独眼马贼一脚。
独眼马贼被踹得嗷嗷直叫。
马贼老大心底一阵畅快,让你没骨气,让你出卖老子!
不过很快,马贼老大笑不出来了。
“怎么处置他们啊?”栓子问。
里正想了想,说道:“报官吧。”
俞松不赞同道:“那不行,方才用官府威胁他们,他们半点都不怕,指不定,他们早与官府勾结了,万一他们使银子把官府买通了怎么办?依我看,还是杀了吧!”
栓子愣愣地说道:“虽说他们死有余辜,可我们把他们杀了,岂不是也犯了和他们一样的罪了?官府若是追究起来……”
俞松点头:“说的也是,那就不杀了。”
马贼们心头一喜。
下一秒,又听得俞松道:“送去后山喂猛兽吧,这样总不是我们杀的了!”
马贼们要崩溃了!
小伙子你看着白白净净的,心肠要不要这么黑啊……
三十号马贼运上山也是很麻烦的,尤其莲花村壮丁少,一人一个也不足扛的,最后,还是俞婉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里正,咱们不是要开荒种地吗?不如把他们留下做苦力,这样,就不用去外头花银子请人了!”
里正皱了皱眉:“可是他们饭量这么大,会不会赚的还不够他们吃的啊?”
集体沉默的马贼:“……”
你们该担心的,难道不是我们这么凶残、这么可怕,半夜会抹掉你们的脖子吗?
俞婉说道:“那就少给他们吃一点,瞧他们膘肥体壮的,不吃也饿不死!”
那个小伙子还只是让他们被猛兽咬死,这个小姑娘却是要他们一边干活,一边活活饿死,都是什么人呐?怎么比他们这群马贼还凶残呐?!
马贼真是要哭了。
打劫成这样,可以说是贼生相当凄惨了……
最后的最后,鲍神厨将解药给了俞婉:“一月服用一次,一次一颗,谁不听话,就不把解药给他,让他肠穿肚烂而死!”
“死得快吗?”俞婉问。
鲍神厨道:“挺快的,从肠穿肚烂到咽气,也就三五月吧。”
烂……烂三五个月?!
本想选择毒发身亡、带着尊严死去的马贼全都灰溜溜地放弃抵抗了。
“我们要上山!”
“我们要开荒!”
“我们要种地!”
“我们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