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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统统来势汹汹,有备而来。背后都藏了多少尖兵利器,就等着往黎笑棠的头上抡。洪叔冷哼一声,然后拍了拍手,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个男人被季文拉着,长着一圈胡子——他就是炒货店的老板。
黎笑棠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箭放得更猛。那男人被推了推,走到桌子前,洪叔比了个眼神,季文松开手,把手中的照片扔到了桌上。
那上面是傅成安从前的照片。那时的他,充满阳光和朝气。一双眼睛透亮又温柔,和现在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季文拿起一张照片直接怼到那男人的面前,语气充满压迫性。
“老细你仔细睇睇,嗰天店里有冇嚟过呢个人?”(老板你仔细看看,那天店里有没有来过这个人?)
老板的眼神闪躲又仓促,他的眼珠不安分地转了转,甚至连看都没看仔细就连连点头。
“系系系,就系佢,(是是是,就是他)买得糖炒栗子!”
黎笑棠一下子就笑了,他的眼睛弯成半月,睫毛交缠。他笑道胸腔都抖,甚至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指着那男人的手都晃。
“老细,你系唔系(老板,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啊,呢个系佢(这是他)18岁时候嘅照片欸!”
黎笑棠笑得甚至都快直不起腰,他搭了把桌子才把身体挺直,他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擦掉些被逼出的生理泪水。
他的安安,曾经像天上嘅月,有一天掉落到他水中,然后就用这双眼睛徐徐回望他。依家(现在)冇了,早就冇了。
“黎笑棠!你唔好(不要)再狡辩了!人证物证都喺(在),你还有乜好讲(什么好讲)!”洪叔势如破竹,他怒拍桌子一扬手,仿佛一锤定音。
黎笑棠甚至都来不及再说一句,就被人反手扣住,将他的脸强行贴到桌面。就在黎笑棠以为要被爆头的瞬间,门再度被推开,他困难地抬眼看去——是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三三两两地,帽子遮住了他们的眼睛,看不清。
“我哋(我们)接到举报,喺(在)证据确凿嘅情况下,正式以走私军火嘅名义逮捕黎笑棠!请你和我哋走一趟!”
警察的声音冷漠又无情,连面部肌肉都没有变化。所有人都怔住了,全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黎笑棠动了动身子,掐着他的人才松了力气。他撑起身体让自己站直了,他低头捋了捋衣服,将衣服整整平,然后推开那些人,一句话都没收就跟着警察走了出去。
“........”
“黎.....”身后的人全变了脸,只有黎笑棠的背脊挺得笔直,他迈步走得样子不疾不徐,表情松弛,完全没有一丝慌张。
陈琛到底没给他选择的余地。黎笑棠从小到大,也没有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他爸不管家,他妈疯了,在这么大的家族里,自然就是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从小被欺负惯了,被那些堂表哥、三表弟的当狗一样耍。
没人替他作主,也没人替他鸣不平。人一生都在和自己的童年和解。他的童年扭曲又阴暗,自然也过早地就铸就了他那颗含着剧毒的心。
多少人恨他,咒他不得好死。他都知道。但是他拼了命也要坐上那个位置,尽管坐上了,在他内心深处,他依旧极其缺乏安全感。一个极其自负的人通常也是脆弱的。
傅成安就像一把粘胶,黏住他那些不完整、甚至尖锐扎人的碎片,试图软化他、温暖他、修复他。
黎笑棠坐上警车的后排,他的目光失神,盯着那前排穿着制服的警察连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