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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成安死死抓紧黎笑棠的手腕,他整个人都像被风簌簌地打过。他咬紧牙关拼命抑制,但是还是忍不住眼泪。
黎笑棠抵着他的发顶,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肩。黎笑棠太温柔,生怕又惊了怀里的人。黎笑棠心里千疮百孔,一条命被劈得所剩无几。他覆上傅成安戴着手套的手,傅成安缩了缩。
“安安乖,乖宝贝,黎哥睇一眼就好。”他说话的样子让傅成安卸下了些防备,傅成安小心地摘去了他的手套,那一瞬间,黎笑棠被炸成碎片。
右手的无名指没了。连半截都没剩下。那里空落落的,只有一个难看瘆人的指根。傅成安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下子又惨叫起来。黎笑棠抱紧他,不断地用吻安抚他,他吻他的额头,吻他的眼睛和脸。
“没事了没事了.....我不看了,我不看了。”有什么东西也滴了下来。黎笑棠很狼狈,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面前的东西都像裂开了一样,叫他连看都看不清楚。
黎笑棠很是费力才帮傅成安将手套重新戴上。黎笑棠摸了摸傅成安的背,他浑身都是虚汗,黎笑棠怕他着凉,低头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说:“安安,黎哥帮你洗个澡,人会舒服点。”
傅成安才犯过毒瘾。干戒法其过程之痛苦常人很难想象。傅成安把浴巾都咬烂撕烂了,还用刀在手上划损,用更痛来抑制更可怕的折磨。
此刻意识还是有些不清,但他还认得出人。他很轻很轻地摇头说:“不要......”
黎笑棠却已经半抱着扶起他,俩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黎笑棠去解傅成安的衣扣,黎笑棠的手抖不成形,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能做到。热水冲到身上的瞬间,傅成安咬紧了牙关。他的嘴唇都被他自己咬破了,上面好几个血泡,水冲下来的时候会疼。
黎笑棠觉得自己不是把心交了出去,而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对方。任对方一指一捻,跟着生死起伏。
上次这样的场景,还是在他们的家。此情此景却叫人心碎。
傅成安任凭黎笑棠替他清洗,傅成安睁开眼,眼泪和水混在一起也分不清。水汽愈来愈重,胸口变得闷,呼吸开始困难。
“啪嗒。”淋浴喷头被砸在地上,黎笑棠被傅成安一把抱紧。肌肤相贴,他感受到傅成安跳动的脉搏,他绝望,亦感悲哀。
傅成安的泪落在黎笑棠的肩窝,他只敢搂紧黎笑棠的腰,别的什么都不敢做。
他一贯怯懦,在黎笑棠面前一贯卑微,也无耻。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黎笑棠也没有回抱傅成安。他只是失神地瞪着眼睛。
待傅成安放开他,黎笑棠去找衣服给傅成安穿。洗完澡的傅成安感觉身体舒服多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好多了。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该说什么。
“黎哥,对唔住。”傅成安先开了口,他满脸痛苦,浑身上下遍体鳞伤,他却先道歉。黎笑棠仰头笑了笑,他突然话锋一转说:“傅琅?这是阿sir你的又一个假名吗?”
傅成安错愕,他猛地抬头,身上的伤因为牵扯而疼痛,而黎笑棠的这句话宛如一鞭子,再在那伤口上撒了把盐。
“快点走吧,广州同深圳都不安全。既然我能揾到你,别人也可以。我一时慈悲,但唔系次次都咁。下次喺被我睇见你,我毫唔犹豫就会杀了你。”(但不是次次都这样,下次再被我看见你,我会毫不犹豫就杀了你。)
黎笑棠眉眼冷酷,完全不似刚才的他。傅成安人不人鬼不鬼,像片孤魂飘在人间。他张嘴却说不出话,黎笑棠心里血流成河,表面却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