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漆黑夜,是异乡,是饮过敌人血砍过敌人头的陌生人。
我于灯下看着身披软甲的老侯爷步步接近,他老了也瘦了,支撑不住沉重甲胄,只能穿着一件柔软的护心甲,一边走一边咳嗽。
可他看起来很硬,无论是黑白交错丝丝分明的头发,还是脸部坚硬的神色、一丝不苟的步伐,都显示出他曾在战场上冲锋。
压迫人的杀气从锦衣裘袍中若隐若隐,并不像周遭战士那般明晃晃几乎要成为实质。
我让开路,可他却停在我面前若有所思,身后的白粉太监停在两米远处,中间隔着年轻的战士统领。
老侯爷的眼睛是出乎意外的亮晶晶,像两颗黑黑的曜石。他个子不高,低我半头,有些憔悴,但没有病弱膏肓的样子,可却断断续续地咳嗽。
“我瞧你有些眼熟。”这是老侯爷的第一句话。
“晚生不识前辈。”真话。
“站近些。”这是老侯爷第二句话。
我不明他意,侯爷身后的楚天骄却皱起眉,眼神焦急,他着急什么?我上前两步,离老侯爷之间的距离缩短成半米。
他就着月光和屋内露出的灯光仰头打量我,片刻后用诧异的语气说:“世上竟有如此似怀玉之人。”这是老侯爷第三句话,说完便慢步进店。
章大人名叫章怀玉,还竟有如此似怀玉之人,那是我爹!不像才是出鬼。
这种被人离谱般地忽略导致的恍惚一直持续到镖师住进通铺,读书人的心脏有些矫情,很不幸章公子就有这种毛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