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虽是没有多言,却也抱着和项梁一样的心思。
“可正是秦国一统六国,这才结束战国时代;虽然大秦只有短短几年,却是为了华夏一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清秀小生出言反驳了项梁的言论,引来项梁的一双怒目,只能讪笑着埋头捧着手中的酒碗。
除了扶苏之外,没人能真正领会清秀小生口中话语真正的意思。
“建长城意在阻外族于长城之外,使边境百姓不受外族侵略;罪在当代,然功在千秋。”
“至于阿房宫委实太过奢靡,早已被扶苏否决;征迁而来的民工也早已遣送回故里。项老将军以阿房罪大秦,有失偏颇,着实不妥。”
扶苏摇了摇头,反驳着项梁的言论。
事实上,知道自家老爹瞒着自己死活要建阿房宫的时候,扶苏也是非常纳闷的。
我这边找不到你的老相好俏寡妇,没钱建你麻痹!
好吧,依照扶苏前世的模糊记忆,秦始皇貌似也没有和那个知名的寡妇富婆有什么关系,大多都是后人以讹传讹的。
阿房是建不了的,扶苏明着死谏,暗着许下不少空话虚诺,最终还是打消了始皇帝的阿房之梦。
“长城阿房不提,暴秦残杀我六国后人!若非羽儿勇猛,如今我这老骨头早已是你暴秦刀下之鬼。”
“项老将军自问,六国后人大多迁居咸阳,名为软禁,却无性命之忧。其余六国后人亦分封高官厚职,不曾落下锦衣玉食。如此大秦,何来残杀六国后人之说?”
“大秦所杀之人,无不如项老将军这般,身负复国执念,乱我大秦治世之辈。”
“再起兵乱者杀之,此为扶苏所举之策。”
“既然暴秦已然容不下我等,扶苏公子又何必惺惺作态。”
项梁冷哼一声,惊于扶苏杀伐果断,感慨着暴秦能人多如过江之鲫。
昔有白起,今有蒙恬;秦始皇有五帝三皇之明,扶苏亦有天人之相。如此暴秦,难道真有天眷不成?
“非是大秦容不下尔等,实为项老将军眼中容不下大秦。”
“大秦横扫六合,天下一统,百姓再无战祸之苦;始皇立文字度衡量,南北之人通货交流无碍,更助天下大同。”
“建长城以阻外敌,饶恕六国后人以表大德。”
“大秦远非项老将军口中言说的暴秦,只是向老将军心念国破之恨,从来不曾以正确的目光评价过大秦。”
“既是如此,项老将军何故将过错归咎于大秦,却不思量自身之罪?”
“国恨家仇固然难以释怀,七国征战多年,此间仇恨已是多年顽疾,谁又能真正忘却亲人君主之仇?然则如今六国尽覆,天下百姓只需以时间淡化彼此仇怨。”
“项老将军妄起战事,让天下再入纷争;如此作为,敢问项老将军,扶苏杀之何错?”
项梁此人于扶苏而言不过只是疥癣之疾,可是听闻项羽刑场救人,又有术士从旁协力的时候,扶苏已然知道困惑多年的疑虑已经到了释怀的时候。
为什么咸阳宫中不见赵高?
为何蒙恬之弟蒙毅亦是无踪?
难道真的就是史书上记载有误?
一切疑惑早为扶苏多年心病。
如今孤身来此与项羽项梁一会,便是扶苏为了探求真相而来。
“易小川啊易小川,没想到我苦觅多年的真相竟然是你!”
扶苏举碗饮下一碗秦时佳酿,心头百感交集。
纵使早已揣测此大秦非彼大秦,但是如《神话》电视剧中那儿戏般的大秦,扶苏也是感叹不已。
“哼,暴秦势大,一切对错皆在公子之口,项梁无话可说!”
“哈哈哈!是无话可说,又或是无理可驳?”
“你!!!”
“杀项老将军易尔,安六国遗族难哉。如是只为杀人而来,又何必扶苏亲身来此。”
“只要项老将军肯放下谋逆之心,纵使揭过项老将军之罪又如何?大秦煌煌天朝,岂无容人之德。”
“天下非是苦秦久矣,而是苦战多载;项老将军若是发誓不起战事,扶苏自可承下项老将军往昔罪名,还项老将军清白名声。”
“即使项将军有为将之意,大秦将军之位,扶苏也可力保。”
“昔时七国之分,非再是你我之间的隔阂。此世大同之景,亦需你我携手开创。”
听闻扶苏的话语,项梁似有意动:“此言当真!”
“扶苏不屑虚言,项老将军勿忧。”
“需知战场无义,凭着公子空口白话就想让项梁投诚,莫不是小看项梁不成?”
“扶苏不曾小看项老将军,仅仅只是为了诠释心中善意。项老将军如是不信,自可离去,亲眼看着扶苏是否言行如一。”
“那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大秦是否真有你说的容人之量!”
“羽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