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薇坐在牌桌上,看着林天启的母亲和牌友们把自己当做谈资,肆意对她品头论足,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但她骨子里的倔强是不会让他在这些人面前低头的,就算出丑她也要坚持下去。
林天启的母亲刚刚那些丝毫不给她留面子的刻薄的话此时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字字珠玑。若是前世,陆薇薇听到那些毒辣的字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人搓圆弄扁的胆小女人。
她要让林天启的母亲还有其他人都看看,她陆薇薇并不是好欺负的。谁欺她一尺,她必还一丈。
此刻坐在牌桌上,看着桌上杂乱无章推在一起的小方块,陆薇薇感到很懵逼。她的牌技仅限于勉强认识麻将,知道一点规则,实践经验基本没有。
前世,林天启的母亲看不上陆薇薇,不是拿她充当发泄工具,就是把她当做陌生人对待,更别提带陆薇薇接触她的生活圈子。那时,林天启的母亲也经常邀请几个牌友到家里打麻将,每当这时,陆薇薇都是躲在楼上自己房间里的,连端茶递水的资格都没有。
那时还是和林天启刚结婚的时候,陆薇薇极力想要讨好林天启的母亲,想尽了各种方法,即使遭受很多白眼和讽刺,她依旧把眼泪往肚子里吞,仍旧把持着一副笑脸迎人的模样。
记得有一次,陆薇薇回家看到林天启的母亲和几个年纪相仿的牌友打麻将,她带着笑脸和大家打招呼,亲自接过保姆的茶壶给大家倒茶,却被林天启的母亲使劲一推。陆薇薇脚步不稳,往后跌倒在地,滚烫的茶水就这样直接倒在了身上,单薄的夏装根本起不来保护作用,陆薇薇痛得想要尖叫,但还是极力咬牙忍着。而这时林天启回来了,看见这一幕,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漠然的转身上楼,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之后还是保姆扶起她带着她上楼上烫伤药。而楼下的谈笑声和麻将声一直没有停过。当晚,林天启一如既往的睡在书房里,根本不曾关怀过她哪怕是一句话。
凉意由心底升起,直接窜到了嗓子眼、眼眶里、头皮上。即使死过一次,即使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在意就不会受伤害,可是那传遍四肢百骸的痛是骗不了人的。就算骗过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输了,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输的彻底。她可以忍受林天启母亲的任何刁难责骂白眼,但她不能忍受林天启的冷漠。重活一世,她不想在经历那些痛苦,根源就是斩断对林天启的情意。
不爱了,就不会痛了。
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幸福但也不会痛苦。那些使劲给她施加痛苦的人也不会得逞。
前世往事带来的回忆在搓麻将的声音中被消散了。陆薇薇看着林天启母亲嘴角轻蔑的笑容和眼周盖不住的皱纹,听着她那张涂着殷红唇膏的嘴唇说出的恶毒的话语,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波折。
本来心就凉透了,那还在乎加一盆冰水。
陆薇薇几乎没有上过牌桌,但是她并不怕。就是输了,也是输林天启的钱,丢人也是丢林家的人。她陆薇薇再不是,也是林家的媳妇。
这么想着,陆薇薇产生了报复的快感。她不再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她也可以给别人找不痛快。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
果然,第一把,陆薇薇输了,还连累了她的下家,也就是林天启的母亲。看着林天启的母亲脸色完全沉了下来,陆薇薇心里竟然感到了爽快。
本来第一把林天启的母亲就要把陆薇薇换下来,让宋雅致接上,耐不住几位牌友的劝说和自己好面子的心理,她只好继续忍受和陆薇薇同桌打牌这件让她感到耻辱的事情。
接下来连着打了几局,毫无疑问,陆薇薇都是输,输得一塌糊涂。林天启的母亲火冒三丈,要不是要保持名门夫人的形象,她早就想掀桌骂人了。
不过,林天启母亲的几个牌友却很高兴,她们赢了个盆满钵满,又看了一场婆媳不和的好戏,这对于闲得发慌的她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遣了。
早就听说林天启的母亲瞧不上这个儿媳妇,出门在外从来不带上。现在瞧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林天启的母亲可以说视陆薇薇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了干净。能看到一向喜欢装模作样的自诩高贵的女人这副丑恶嘴脸,她们非常乐意。
只是,陆薇薇表面看上去温顺听话,实际上并不是啊。
有意思,真有意思。
几个牌友心照不宣的对视了几眼,嘴角扯了个若有似无的笑。
“我说,薇薇这牌是挺臭的,你要多带她打打,多教教她,不就会了。”一个牌友对林天启母亲说道。
“哼!我教她?你看她吃得油光水滑的,唯一会的只剩下吃了,除了吃,她还会干什么?”林天启的母亲开始数落陆薇薇。
听着林天启母亲嘴里又说着难听的话,陆薇薇面无表情,依旧低头研究自己的牌,任由几个老女人在那里说来说去。
即使她们说的骂的是她陆薇薇。
有时候人脸皮厚,也不是没好处的。
这时,宋雅致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劝着林天启的母亲道:“阿姨,打牌打累了吧,消消气,吃点水果休息一下。我来帮你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