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能不能打到车是个问题,什么时候能送到又是一个问题。
她说是这么说,自己也不确定这条裤子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送到。
打完电话,她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毕竟这会儿外面的气氛非常之不友好,不如洗手间里面舒服。
“砰砰”洗手间的磨砂门外面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他语气里面的不满几乎要破门而入,“叶欢颜,你打个电话要这么久?”
她愣了愣,慢吞吞地从马桶上站起来,拉开了洗手间门,随口胡诌了个理由,“玲玲睡了,好半天才打通”
此时陵寒腿上围着一条毛毯,拖在地板上,俨然曳地长裙晚礼服的式样,就是臃肿了一些,显得十分不伦不类。
解释完见他还是不走,叶欢颜忍着笑,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上厕所”陵寒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要帮忙?”
叶欢颜的脸上猛地一红,着急忙慌地要从他身边穿过,“不不用了,你你上”
季筱月家的洗手间非常狭窄,陵寒站在门口便堵住了三分之二个们,叶欢颜仗着自己身形小,以为自己能穿过人与墙壁之间的缝隙,没想到慌乱之中,脚底下一个踉跄,左脚绊着右脚,一个重心不稳,笔直的朝着前面摔去。
她惊呼了一声,瞪着眼睛张牙舞爪地在空气中一通乱抓。
“嘶”耳畔传来男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并未来到,她摔下去的瞬间被一条胳膊捞起,此刻胸口实打实地压在一弯坚实的臂膀上,一只手扶着墙,而另一只手则是拽住了某人的衬衫领口。
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几秒,空气中响起一道扣子崩裂的清脆声响,白色的衬衫扣子从陵寒的胸口弹出,飞的不知所踪,与此同时,叶欢颜揪住他领口的手猛地一松,整个人又朝着那一弯臂膀上压了压。
胸口传来挤压的疼痛,以及扣子崩裂的声音让她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推开了陵寒的胳膊重新站稳,脸色通红,低着头,神情十分局促。
往常这些‘巧合’或者‘意外’,在陵寒的眼中永远都是她心机策划的‘投怀送抱’,污言秽语她听得多了,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地有了心理准备。
陵寒收回手臂,随意地甩动了两下,冷漠道,
“走路都走不稳,能活这么大,你也是奇迹。”
洗手间的推拉门‘刺啦’一声被拉了个严实,她站在门口,一脸的错愕。
只有胸口处的疼痛在提醒她,这不是一场梦。
洗手间里,陵寒攥紧了手指,关上门后站在镜子跟前一阵粗重的呼吸,臂弯依旧有绵软的触感遗留下来的温度,这让身体某个地方有了些许的骚动,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用凉水洗了把脸减轻了这种不适感,抬眸看向镜子里。
左侧脖子上有两道划痕,手指轻轻触碰一下,眉头皱得更深了。
陵寒在洗手间里面待了很久,久到叶欢颜坐在沙发上打盹,抱着季筱月的小鸡公仔连连点头。
洗手间开门避免不了有一阵响动,她猛地一个点头,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抬起头惊魂未定地望着刚从洗手间出来的男人,双眼模糊。
“你你洗了个澡?”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刘海走出来的男人。
陵寒皱眉看着她,一脸的不耐烦,“不行?”
“行行行”叶欢颜嘴角僵硬,渐渐收敛了一脸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