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的学士论文是经过何之初精心修改过的，而且她本人的能力也是非常出众，因此在答辩中完全是所向披靡，答辩委员会一致通过，并且评为这届法律系大四学生毕业论文中的优秀论文。
这个结果顾念之一点都不意外。
对于她来说，毕业答辩没有悬念，她集中精神准备的，是何之初那边的考试。
这个考试，决定了她能不能争取到去美国国会做实习生的两个名额之一。
顾念之开始的时候很后悔，她当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以至于后来还要千辛万苦准备考试。
不过在把何之初布置的跟美国法律和国会架构有关的专业书都看完之后，她明白了何之初的用心，觉得还是考试好一些。
至少能有个强制作用，她才能在短时间内将美国法律的基础要义和美国国会的法理构成耳熟能详，了然于心。
六月十五的这一天，顾念之忙得只吃了一顿早饭。
她上午从法律系的大会议室答辩出来，下午就参加了何之初的考试。
何之初的考试形式很别致。
不是通过考卷，而是跟现场问答一样，模拟出美国国会开会的形式，然后将与之有关的各种知识融会在里面，考察他们对知识的掌握和应变能力。
主持考试的何之初在美国，参加考试的考生除顾念之以外，别的人都在b城。
因此考试是以网络远程视频会议的方式进行。
顾念之打开自己的电脑，连上考试网址。
何之初清俊逼人的面孔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从屏幕里直直地看出来，有洞察人心的震撼。
顾念之在心里感叹，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应该去做法官，而不是律师。
被这双眼睛看一眼，无论什么嘴硬的犯罪分子都会立马招供好伐？
“……考试开始前，我先点一下名。”何之初清冽的嗓音从耳机里传出来，顾念之急忙正襟危坐，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清脆地应了一声“到”。
何之初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大办公室里，鼠标轻点，将顾念之的头像在屏幕上放大，另外37个考生的头像则成了屏幕上一个个小黑点……
“今天的考题，第一题，美国国会如何发起提案？——你们可以在对话框输入自己的回答，不用说话。限时一分钟。”
时间这么短，考生想查资料都来不及。
顾念之轻轻松松答完所有的常识题，然后就进入了辩论阶段。
这也难不倒顾念之，她本来就口齿伶俐，最会抓人话语中的漏洞。
哪怕她面对的是高她好几级的博士研究生，她也一点都不怵。
纵横捭阖，笑语如珠，她说话虽然连削带打，句句尖刻，但是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又好听，竟然让被反驳的人都不会觉得不舒服。
不知不觉间，她带起了整个辩论的节奏。
何之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喜悦从心底升起，一直融入到潋滟的眸子深处。
很快三个小时过去，这场艰难的考试才告一段落。
参加考试的考生们无不在镜头前七歪八倒，累得够呛。
何之初淡淡地道：“这种强度就受不了了？美国国会一旦到了会期，要通过一个法案，一直会这样高强度工作七八天都是常事。”
大家急忙坐好，不敢再有松懈。
考完之后就要等结果了。
但是参加考试的这些考生都心知肚明，两个名额，肯定有一个是给他们的硕士小师妹顾念之的。
因为她在考试中的表现实在太抢眼了，他们这些博士研究生甘拜下风。
至于另外一个名额会给谁，就不关顾念之的事了。
事实上，顾念之在考完之后十分钟内，就接到何之初的短信：“恭喜你，准备去美国。”
顾念之乐得几乎跳起来。
她连摄像头都来不及关，就挥起拳头，在宿舍里嗷嗷叫着跑了一圈。
因为她要网络远程视频考试，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很自觉地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此时宿舍里只有顾念之一个人。
正是她放飞自我的时候。
何之初在地球的另一端看见了顾念之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双手托着下颌撑在办公桌上，微微地笑了。
关掉别的考生的页面，留下顾念之一个人，等她闹够了，才慢悠悠地说：“念之，你的……摄像头还没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