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高玉泉那个畜生,昨晚把儿子活活打死了!”
“造孽啊,那孩子才六岁呢!”
“可不是,她媳妇回来,当场便疯了!”
“那高老头两口子呢?”
“别说了,高老太昨晚刚听到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就跟着孙子走了,高老头现在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估计日子也不多了!”
“高玉泉那个畜生呢?”
“嗨,跑了!昨晚就跑了!”
“什么?!!”
镇民议论纷纷之时,高玉泉已在百里之外。
昨晚刚犯事,他便逃出了昌兰镇。
此刻的高玉泉,穿着一身破衫,头戴一顶湿了色的破帽,脸深深埋在胸前,使人看不清面貌,埋头赶路,仓皇不已。
“跑!跑得远远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高玉泉一路跑,一路喃喃自语,面目狰狞,状若癫狂。
他也没想到,一个耳光就把儿子扇得撞上桌角,当即血流不止,一命呜呼。
“宝儿啊,爹对不起你,可爹,不想死啊!”
一想起儿子临死前渐渐虚弱的叫疼声,高玉泉的心中也有些愧疚,可他还是不想死,他必须跑!
两百里,三百里,五百里...
高玉泉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远,也不知道,一直有一双眼睛,凝视着他...
榆州城,大夏国南部最大的城镇。
一名男子出现在城门口,蓬头垢面,眼神呆滞,脚步蹒跚,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一步,一步,向城门靠近。
“跑不动了!跑不动了!”
男子口中喃喃自语,努力摇晃着身躯,依靠身体摆动的力量挪动脚步,正是狂奔千里的,高玉泉。
五天,千里!
死亡的恐惧让他爆发了惊人的力量,可走完这千里,他却有点想死了。
“不跑了,就算是死,也不跑了!”
于是,他停下了,成了榆州城的一名乞丐,一名榆州城的,外来乞丐。
“滚,哪来的家伙,敢跑到大爷的地盘上抢活!”
滂沱大雨中,七八名乞丐围着高玉泉拳打脚踢,直到他奄奄一息,方才骂骂咧咧,回到屋檐下躲雨。
“嗳!你们看看,他那样子,像不像条死狗?”
“呸,他连狗都不如,要真是狗,老子今晚就打死他,请大伙吃顿狗肉!”
“就是,一个外来乞丐,也想在榆州城混饭吃,活腻歪了吧!”
人就是这样,即便再卑贱,也不会放过,践踏别人的机会。
乞丐们对着高玉泉指指点点,时不时冒出几句粗鄙之言,引得一众乞丐,哈哈大笑。
“啪!”
一根骨头被丢在高玉泉眼前,光滑如镜,夜光中,泛出一丝清冷的光,隐约可见骨头上,还有啃咬的齿痕。
这是一根,被啃过的骨头!
“喂!大爷今天心情不错,赏你根骨头!”
“小子,还不赶紧谢谢张哥?”
一众乞丐戏谑的眼神中,高玉泉挣扎着,缓缓爬起。
“呸!”
高玉泉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眼中。满是愤恨。
“张哥,这小子皮痒得紧啊!”
众乞丐从屋檐下一涌而出,再次将高玉泉打倒在地,雨声中夹杂拳脚之声,雨水中,流淌着高玉泉吐出的鲜血。
很快,乞丐们打累了,喘着粗气,却不想放过,这难得的,轻贱他人的机会。
“张哥,要不,咱赏这小子点轮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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