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夫妻心中着急,一咬牙便帮高玉泉置办了婚事,只求他有了媳妇赶紧传宗接代,等有了孩子便自会收心。
高家毕竟曾是昌兰镇大户,高老头夫妻自然不愿儿子的婚事过于寒酸,于是咬着牙大操大办,谁知却从此埋下祸根。
高玉泉总觉得老两口藏了私房钱,连番逼迫之下见两老死活不愿给钱,便干脆将他们赶出了家,想着只要他们在外面风餐露宿,自然会拿出私房钱来,届时两个老家伙也就无话可说了。
奈何高老头夫妻本就没有私房钱,再加上在外面风餐露宿,很快便是满身病痛,高玉泉见状更不敢让两老回家,他整天花天酒地的连自己都养不活,哪还有闲钱来养活高老头夫妻。
一来二去高老头夫妻便再没回过家,一眨眼便行乞了七八年。
“辛勤十数载,母瘦雏渐肥。一旦羽翼成,随风四散飞!呵呵,高老头夫妻养的一个好儿啊!”苟楠冷笑道。
赖正平却是另有一番见解:“怪就怪高老头自己,养儿不教父之过,若是儿时好生管教,又怎来老年凄凉?”
苟楠不由得多看赖正平几眼,这小子看事情倒是透彻,一语中的。
赖正平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苟哥,要不咱俩现在过去,跟他们聊聊?”
苟楠却是摇了摇头:“晚点吧,人家正忙着讨生计呢,就算现在过去,怕是也无心搭理咱们。”
赖正平也不多言,干脆往地上一躺闭目养神。
直到日落黄昏,遥遥看着高老头夫妻收拾东西准备散场,苟楠这才叫醒呼呼大睡的赖正平。
高老头夫妻落脚的地方并不远,和赖正平一样也是一间破旧的草屋,只是比赖正平的草屋更破,四面透风,顶上淌雨。
高老头夫妻前脚进了草屋,苟楠两人后脚便进了院子,说是院子,也不过是插了几根竹竿,围住一片空地而已。
“高老爷子,在吗?”赖正平明知故问的喊道,平日里他都管人家叫高老头,但今天是来招兵买马,称呼便改成了高老爷子。
“在!在!”高老头答应着走出草屋,见来者是苟楠两人,顿觉有些意外,平日里他们都是在各自的地头行乞,井水不犯河水,鲜少来往。
“老爷子,今天可是有一桩天大的好处要送给您啊!”赖正平故技重施,又是一桩天大的好处丢了出来。
高老头却是警惕的看着赖正平:“小赖子,你当我老糊涂了吧?什么天大的好处能轮到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乞丐?”
高老头可不像苟楠,苟楠那是艺高人胆大,根本就不怕赖正平设局,他却是被人骗的家财散尽,虽说现在一无所有,可谁知道赖正平安的什么心?
赖正平正要解释,苟楠却抢先开口,原原本本将来意叙说一番,便再不开口,只等高老头回话。
高老头对苟楠的话倒是没有半分怀疑,他知道苟楠素来稳重,也知道他这几年一直行乞养着个素昧平生的老头,所以虽无多少交集,却对他的为人很是钦佩。
赖正平见高老头似在犹豫,便又使出了杀招:“老爷子,小子知道您德高望重,特意给您和老太太留了两个香主的空缺,只要您二老加入咱们昌兰镇分堂,立马就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苟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赖正平还真敢吹!万人之上?无人之上才对吧?
高老头却是懒得理会,他何尝不知道赖正平满嘴跑马?再说他都已经是土盖脖子的人了,又岂会在乎那点虚名?
犹豫片刻,高老头终于下定决心,颤颤巍巍道:“小赖子,你俩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们老两口年老体衰,怕是会耽误你俩的大事,所以这丐帮我们就不掺和了。”
赖正平一听顿时急了,这高老头两夫妻可是占了除他之外昌兰镇总乞丐人数的三分之一啊,正要劝说高老头,苟楠却抢先开口:“老爷子,既然您老喜欢逍遥自在,我和小赖子也不能勉强,那我们就先走啦!”
说着便和高老头告辞,拉着赖正平出了草屋。
走在回去的路上,赖正平不由的埋怨起了苟楠:“你怎么也不劝劝高老头?昌兰镇拢共也就这几个乞丐,少了他俩,要是其他几个也不肯加入,那咱们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苟楠却是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淡道:“你急什么?这叫以退为进,咱们只有知道高老头为什么不愿加入丐帮,才能说动他们!”
赖正平这才恍然大悟,翘起大拇指连声夸赞。
“苟哥,我就知道找您做副堂主准没错,高!实在是高!!”